“小娘子说得对,我黄鹤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到老了居然湖涂至此。”
黄鹤细细回味那些话,他是个懂得听讲的人,话入耳里,也进到心里,那些带棱角的刺球慢慢挪出来一些。
众人又说些别的话宽慰他一番,祝陈愿说得最特别,她没讲什么道理,只说道:“话全都给他们说完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后日春社时,你们晚间来我家吃一顿,也好凑凑热闹。那时坊间里会敲社鼓、食社饭、饮社酒和观社戏,佳节还是大家一起过来得好。”
在座的都是些孤家寡人,她总不忍心,还有南静言和江渔,两个人也得一起叫上。
众人都应好,明明是后日才去,他们却从此刻就在心里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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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社的前夕,祝陈愿要先去国子监一趟,今日他们上完就得休沐,先生和学生得聚餐一顿,因春社日不能上学,会越学越笨。
现下国子监里头照旧是等着祝陈愿来教新菜,学完新菜以后,掌厨的今日会把之前做过的全都再做一遍。
今日要教的新菜是骨炙,配社酒极佳。
“骨炙最好选公猪的脊背骨,肉多味道好,没有的也可以选羊肋骨,但是要带皮且是嫩羊的,烤出来才好吃,羊脊骨不成,骨薄肉少,最差的是兔子和獐子脊骨,不适合整只烤,只适合切薄片出来,放到炭火上面烤熟。”
祝陈愿拎着公猪的脊背骨,将旁的也给说明白,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
这段日子在她不藏私的教导下,大家的厨艺都突飞猛进,每次烧菜的香气直传到隔壁太学,惹得那边的大厨想一探究竟,而太学的学子则每到这时候,就无心读书,吃碗里的馒头,心里却想的是国子监在吃什么。
大家都在心里偷着乐,米师傅尤甚,腰板都挺得特别直。
“脊骨得切断,五寸就可,无需太长,腌的时候往里头放脑砂末,其余的不用放。腌一炷香的时间即可,给脊骨放到沸汤里头,煮上一会儿,去掉血沫星子,捞出来晾凉。”
祝陈愿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教法中,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觉得今日过来大家格外热情。
汤料她是昨晚备下的,做法写在纸上,给了王寺让他记上,稍后将汤料一层层刷在脊骨上头。
“烤脊骨时得快速翻动,这样不容易熟,要是现在熟透了,后头几次再烤味道就不好,每一次都得重新蘸汤料烤。”
她边说边自己上手,每蘸一次汤料烘烤,脊骨的香味就多一分,全都从窗户里头飘到后面的太学,等到十来个架子上全都烤上脊骨时,熏得里头正在读书的学子坐都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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