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耳朵发鸣,她眼神怔愣的,她心里吐吐气,有个声音跟自己说:别慌,别慌,先打电话……
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安排自己的程序,她一遍一遍的从车里往外捞人,阮先生已经昏过去了,阮恬手上没有东西,硬生生用两只手把他从前排车窗里给扯出来。
手术室前,警察在问话,阮恬还像个正常人,努力回忆,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记得他们再和我说话,然后电话挂了……”话停在这里,阮恬脸上沾着已经干掉的血迹和灰尘,狼狈之下,那双杏眼格外明亮清澈。
才十九岁呢,警察悄悄对视一眼心里叹口气。
阮恬结束问话,她站在手术室前,眼睛干的像是下一秒凭空破裂,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心里是木得,就跟心脏暂时离家出走一样,她一眼不眨的盯着手术室。
很快,阮先生的助理们和阮菱一起到了医院。
阮菱上前搂住阮恬,她真切的哭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落在阮恬的衣领上,像是一株火苗透过衣料灼烧她的肌肤,阮恬推开她,皱眉道:“你哭什么?”
阮菱愣在原地,眼泪顺着她漂亮精致的眼角滑落,阮恬拧着眉,面无表情的问:“你哭什么?”
这是阮恬头一次在外人面前不带着笑容,她向来是脾气好的不得了,跟谁说话都带着笑脸,让人忽略掉她眼底冷漠。
阮恬冷冷的看着她:“我爸妈还好好的呢,你哭什么?”
“都不准哭,让我听见哭声我绝对不放过你。”
在这个时候,阮菱的瞳孔悄悄放大,心头浮现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情绪,她下意识的低头,用长发遮住所有表情,站不稳似的扶了一把旁边的新任男朋友。
阮恬果然是个疯子。
阮菱忍不住心内冷笑几声,她就说嘛,当年大哥把阮恬藏起来,说是什么身体不好,可是什么病能让他们一家人消失一整年。
她去翻过阮恬从前的治疗诊断书,双向情感障碍症。近几年的阮恬身体好了,还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阮菱顺着墙壁坐下,她一脸疲倦:“恬恬,我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你去休息吧。”
阮恬没说话,沉默的在一旁踱步,目光仍旧漠然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而她身后跟着阮先生的助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