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逢川感受到殷切地注视,可跟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便拿了房卡进房间了。
他这一世活了近三十年,从未动心,孑然一身,如今短短不到半日,像是把曾经缺乏的悸动全都补了回来。
而进了房间之后,看着逼仄的空间和暗黄的灯光,以及不知是否到达卫生标准的床褥,一贯镇定自若的人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在心中感叹道:或许这就是心动的第一个代价。
房间里是没法儿呆了,他很快便出去下了楼,站着等累了便坐在小卖部旁边的台阶上,遥望不远处的客栈。空中可见赤红色的残阳,正依依不舍地下落,云南的日落太晚了。
上海已经天黑彻底,街上霓虹招展,解锦言在酒吧会友,后知后觉孟逢川说晚上有事实在蹊跷——他这位表哥一向孤僻古板,夜生活等于零,除了以前还当昆曲演员的时候少不了晚上加班排练,这两年天黑之后是必回家的,哪儿来的事儿?
解锦言掏出手机给孟逢川打电话:“不是,你大周末晚上的,有什么事啊?”
孟逢川还孤独地坐在那儿,冷漠地说:“你那边很吵。”
解锦言推开朋友出了酒吧,这才清静了些,追问道:“我跟你说,那姑娘根本没来相亲,我跟个傻子似的坐了半个钟头,我可是等她了啊,她不来我也没办法。倒是你,你忙什么呢?”
相亲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孟逢川说:“我在云南。”
解锦言大惊:“你下午不是还在剧院?这才几个小时功夫,跑云南去了?你逗我呢?”
孟逢川嫌他话多,挂断了电话,打开微信给他发了个定位。解锦言不信,回发了个自己在美国的定位。
孟逢川在心里骂他,又开启了位置共享,解锦言在屏幕前划拉了半天,才在西南角看到孟逢川的位置,大叫:“你不是吧,大哥,昆剧院在大理有活动?”
“没有。”孟逢川不做解释,给他下达命令,“你不是知道我家密码?给我找几件春秋穿的衣服寄过来,地址一会儿发你。”
解锦言问:“我车呢?钥匙你放家里了么?我顺道把车开走。”
孟逢川看了眼自己的口袋,回道:“车在机场,你拿备用钥匙去开回来也行。”
解锦言发来带着脏话的语音:“妈的,停一天你知道多少钱吗?”
孟逢川说:“知道,所以让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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