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还跟着来认错的曹世奎,孟月泠本不想理他,见他那么大个人,个头挺老高,平日里是有本事的。可动不动就打怵、关键时刻掉链子,孟月泠一向不喜这样的花架子。
他冷淡地跟曹世奎说:“我没心思跟你动气,你自己不嫌丢人就成。”
曹世奎一通承诺再也不犯了,孟月泠对于他人的誓言毫无兴趣,便让他走了。
今日段青山有酒席便没来,曹世奎是段青山选进来的,如今段青山不在,袁小真理应说几句。
她跟孟月泠赔罪,孟月泠不大在意地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
袁小真说:“师父在这儿的话,也是要跟您说一句的。您在丹桂社的时候哪儿受过这委屈。”
春喜是向着孟月泠的,哼冷说道:“我们二爷确实没受过这委屈,从来了你们这儿身上的小伤就没断过……”
孟月泠敲了下桌子:“灌壶热水去。”
春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抱起了暖瓶出去了。
袁小真脸上的表情很是为难,孟月泠对她说:“磨合期难免有小剐蹭,你莫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
他肯多说这一句已经足以见得拿袁小真当朋友了,否则势必不会多言。
袁小真应声,想着这事儿还得跟段青山说一下,曹世奎必然要罚,免得他不长记性。
屋子里安静下来,孟月泠在镜子里看到坐在那儿不出声的傅棠,今日他倒是一反常态。
等到孟月泠换好衣服之后,主动跟傅棠说道:“去你那儿喝两杯?”
傅棠一愣,立马答应,袁小真便自己叫了辆黄包车回段府了。
那晚两人在夏夜的院子里对酌,明明是对酌,却各有各的难言心事,倒像是都在喝闷酒。
男子之间的相处方式与女子之间不同,后者越亲密则越无话不谈,前者却并非如此。他们相知相交多年,并非什么事都互相交待,此时同样。
直到深夜,傅棠已经彻底醉了,被下人扶到床上睡下了。孟月泠则不顾邵伯的挽留,孤零零地离了西府回万花胡同。
从他的脚步来看,倒没有傅棠醉得那么实在,但细看还是有些一脚轻一脚重。
走在黑漆漆的巷子里,孟月泠抬头望天,其实这么些天他一直都在想她,只觉那日匆匆道别,实在是草率。
可今夜他心中的思念愈盛,竟有些按捺不住了。姜肇鸿一定不会让他见佩芷,他确实得想个法子,即便不见她,也要托人给她带个话,确保一定能让她知道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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