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嚷道:“我说完了!”
接着一瞬间的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手臂带到了怀里——他把她抱住了。
佩芷眼里的泪水全部落在了他的大衣上,滴进黑沉沉的布料中,深不见底。
她的话说完了,该他说了,他在她耳边开口,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又无奈。
他说:“姜佩芷,你不该来。”
佩芷哭着说:“我来了,我便要来。”
孟月泠点头,用冰凉的指腹帮她拭掉眼泪,她则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又说:“可你来了,我心中欢喜。”
不仅欢喜,更是他二十余年来的最欢喜,他一向情不外露,这后半句他说不出口。
他本以为她今日不回来了,可她还是把他们之间相隔的所有的路都走完了,他怎能再继续逃避下去,即便是明知不可为,亦要为之。
他把她抱进怀里的这一顺当,一切就都回不了头了。
她不顾大雪天寒,埋在他胸前呜呜哭个不停,孟月泠极耐心地哄,用手不断地安抚她的头,在心中跟她道歉,一遍又一遍。
“你怎么忍心一封信都不回我啊?”
“回了。”
“骗人。”
“没有。”
桥边起了风,倒是更冷了,孟月泠本想带她离开,可佩芷紧紧抱着他不放。
她说:“我等下就得去火车站了,再晚回去被发现就糟了。”
他听她的:“好,那就在这儿。”
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意,又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孟月泠想了想,答她:“春天。”
佩芷说:“等我的九九消寒图描完?”
孟月泠说:“差不多,或许还要再晚些。”
佩芷苦了脸:“太久了。”
孟月泠说:“可以写信。”
佩芷说:“真的吗?你不会又不回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