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撑着小拐杖道:“刘爷爷去做氧气了。”
这个时候,由于医疗资源短缺,规模稍大一些的医院都有自己的制剂室,氧气瓶需要自己用高锰酸钾做好了灌进盐水瓶,病人石膏用的熟石膏得自己去炒。
包括一些常用药膏都是医院安排人在制剂室自己做,顾安这么一说,时岁丰就知道肯定又要忙起来了,便也不好再打扰,只匆匆忙忙给护士台留个信儿,决定下回再来,送这大夫最喜欢的烧酒过来。
从市区回基地实在有些远,怕顾安在路上坐不稳摔了,时岁丰在车后座那里绑了个大箩筐,刚好顾安的石膏腿放在上面,正正好。
陈长海则拍了拍后座:“来,小孩,坐这里!”
时岁丰今早走的时候楚河还在跟大蛋一起收拾那辆玩具车,他看看陈长海:
“你不再骑一辆车吗?不然要怎么回来?”
陈长海信心满满:“你们家小楚同志那么有信心,说是有好东西,而且比划的样子也挺大,就算我骑自行车也带不回来还不如干脆帮你把车骑回去,回头如果需要带货物,我再从老乡家里借辆牛车。”
他倒是十分有自信。
时岁丰看他一眼,面上不显,心里却想:能信任小河,还挺有眼光。
于是应了一声,两个大人便骑着自行车在烈烈骄阳下又一次奔波在黄土路上。
6月底的天气实在太晒了,才出城,顾平便将自己后背那乌龟壳一样的搪瓷盆拿了出来,递给箩筐里神色恹恹的弟弟。
“小安,把盆顶头上。”
陈长海车把一扭,忍不住乐了。
“小孩,你挺有想法啊!”
那搪瓷盆顶头上还得用手扶着,又沉又累,有那功夫,在旁边摘几个大树叶也比这强啊。
但顾平一时根本没想到这些,还是看时岁丰骑到一棵大树下,顺手摘了些枝条编出一顶帽子来,这才傻了眼。
他有些忧愁的想:
怎么办?陪小安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自己好像变笨了。
二八大杠上坡下坡行动迅速,一路掺着灰土的风吹着,倒也不是那么难熬。
上午10点半,4个人可算到家了。
时岁丰领着陈长海做完登记,这才一边跟人寒暄着顾安的情况,一边飞快往屋里去。
进门停车第1件事,先把顾安抱出来坐在遮阴的走廊上,这边另外三个赶紧去压水井那边呼啦啦洗头洗脸。
灰太大了。
太阳也太晒了。
而等陈长海呼啦啦对着自己的脸一通揉搓,再抬起头时,隔着往下淌的水珠,他看到就在这院子里,一辆足有1米5的红白小轿车正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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