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像是猜到了什么,她不太想接。
铃声持续响起,温蔷犹豫了很久,万一不是景扬,而是导演找她有事呢。
别再自作多情了。
这样想着,温蔷终于说服自己,慢吞吞地点了接通键。
周围没湿巾没万花油,她只能用纸巾包着伤口,血迹透过薄纸缓缓蔓延,染起朵朵血花。
不停地泛着疼。
“温蔷。”
景扬的声音从那头清晰传来,带着一丝细微的电流声,许是这长夜太清冷寂寥,他的声线也覆上层潮湿的凉意。
“......”
听见他的声音,温蔷险些拿不稳手机。
“你在哪儿。”景扬又道。
温蔷没回答,心下不知是什么感觉,他现在不应该是在跟向姿卿卿我我吗,还找她做什么。
“我在问你话。”那边的声音渐沉。
沉默了片刻,温蔷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对景扬说狠话。
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她还想着想和他再近一点,可他们没有以后了。
“怎么没关系?”
出乎意料地,那边像是笑了下,影影绰绰的,让人听不出其中情绪。
但温蔷只觉得冷。
“我是你男朋友。”他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换做是以前,温蔷大概率会脸红心跳,可她现在不会了。
“你不是。”温蔷否决着,“景扬,你还当我什么都蒙在鼓里吗?你还想要继续骗我吗?”
她选择捅破那扇窗。
直接的、无所顾忌的捅破那血淋淋的事实。
温蔷的语气很平淡也很冷静,令景扬难得地恍惚了一瞬,“是因为向姿那件事?”
温蔷又没说话了,似在默认,只剩静静的风灌进电话里。
景扬什么都懂了,心中仿佛住了只猛兽,暗暗撕裂着自己的罪恶,他低下声,“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等你回来我慢慢跟你解释,电话里面说不清楚。”
“不用了。”温蔷径直拒绝,“没什么必要。”
同一个错她不想再犯了。
那样会显得她很蠢很廉价。
温蔷的态度让景扬有点失措,眼前是绵延不断的山路,她刚刚也许正从这里经过,只要是在一个城市,什么都好。
可她不想见自己,她不想再跟自己继续。
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后怕翻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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