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摆脱了塞口之物的假千金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毕竟鬼差的勾魂链都附有法术,对于鬼物的杀伤力相当不俗,好半天她才稳定气息,这次没有了锁链的妨碍口齿清晰了不少,“咳咳,阿柳。”
假千金说话的声音非常古怪,有些沙哑带着颗粒感的嗓音是锁魂链塞口的杰作,若是这样还罢了,这声音怪就怪在像极了两个人在同时开口,一个是这个沙哑的主音,另一个则是稍显柔媚的女声。
柳厌离一听这个声音就脸色一变,她左手捏了一个法诀,右手放到了假千金的额头点了点,一道血光从她指尖点到的地方闪过。
“阿柳……阿柳……”假千金喃喃叫着,脸上的血泪仍在不断流下,奇异的混合嗓音不断响起。
“你是……”柳厌离游移不定的看着她,显然吃了一惊,“夜蓉?”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一口叫破,地上的假千金点了点头,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勉强勾勒出了一个笑容。
夜蓉,竟是夜蓉,那个被称为“艳鬼中的艳鬼”的夜蓉,那个在大树下帮柳无常理顺感情烦恼的夜蓉,那个愿意与贩夫走卒共度春宵的夜蓉,那个视文弱书生为洪水猛兽的夜蓉,那个柳厌离成鬼年岁里不可或缺的好友——夜蓉。
难怪假千金光是闪避就用了全力,要知道艳鬼从来不是一个以武力出名的职业。
柳厌离对于夜蓉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夜晚的大树下,放浪形骸的女子以嘲弄的语气毁灭了她对于爱情的所有幻想,偏偏坚定到滑稽的认为书生可以毁灭世界,包裹住妖娆躯壳的肚兜艳红到刺痛眼睛,与女子艳丽的唇色交织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夜蓉就离开了酆都镇,毕竟这里实在算不上猎艳觅食的好场所,靠人类精气生存的艳鬼继续在不同城镇被翻红浪,单单把她对于男人的嘲弄留给了远在边疆的好友,让她在感情的门外原地踏步,被层层顾虑束缚,永远也走不出那一步。
不是没有设想过与夜蓉的重逢,只不过在想象中艳鬼用着慵懒的嗓音轻佻的打着招呼,现实中她却被困在他人肉体之中,血泪横流。
一时间,好多疑问涌上心头,为什么你会假扮镇守千金?为什么你回来了不告诉我?到最后柳厌离也一句没有问出来,她看向一声不吭的萧玦,后者把头俯在夜蓉耳边,顺着耳蜗向里仔细的探寻着,良久才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到底准不准确,在镇守千金身体里的这位……姑娘……”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不知为何丢失了一魂一魄,同时,镇守千金体内正好只余一魂一魄,在镇守千金死亡的那一刻,这位姑娘就进入了她的身体,身体被占据的镇守千金无处可去,只好徘徊在身体旁边,只是为什么镇守千金的灵魂上有伤痕,身体却无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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