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婧儿家道中落,许多事也没来得及学,但所幸她很有主意。各样的人,能办什么事,她心里有卯,皆分派得极为妥当。
比如香蓉性子活泼擅于交际,那府上人事多半交由她来管。稔冬沉稳,做事谨慎,府上例银发放、日常采买就交由稔冬负责。至于拂夏,一年后是要离府嫁人的,索性就继续负责洗秋院的起居杂事。
甄嬷嬷对于颜婧儿的安排,暗暗满意。
这日,颜婧儿休沐,在小书房里看账本。这些账本也不复杂,多是记录府上进项和支出。
日常采买都有惯例,每个季度有所偏差,但偏差不大。只不过有一项,颇是令她不解。
想了想,她喊来稔冬,问道:“大人每年禄米一共一百五十石,上月中旬户部才送来整个秋季的,为何才一个月不到就只剩一半了?”
就是突然没了一半,账上也只粗略写了支出,却未写明支出去了哪里。
稔冬入府多年,对这事也多少知道点,但并不全。她说道:“往年这些都是由管家安排的,每次禄米送来没多久都会送出府一半,具体送去哪里奴婢也不知。以往账上都只是记个粗略,日子久了便成了惯例。”
颜婧儿蹙眉,这笔支出可不是小数目,如此粗略,难免不妥。
“再多的奴婢也不清楚了,姑娘不妨去问问管家?”
颜婧儿点头:“也好,我吃过饭就去问问。”
吃完饭,颜婧儿听说顾荀在东苑,正好她也要去东苑那边看马厩修葺得如何,索性就过去找他。
经过东苑祠堂时,突然听见有人喧哗,她驻足看过去。
“他才入府不久,还不知规矩,望叔就先饶他一回吧。”
“怎么就不知规矩,新来的人第一天都会被告知祠堂不可靠近。我看他不是不知,而是不长记性。”
“这……”
“相府的规矩不多,但相府的规矩严厉。守好了大家轻省,若是不仔细,哪天丢了命都不晓得,我罚他也是为了他好。”
很快,他们发现颜婧儿站在这边,皆是一愣,而后遥遥对她行了一礼。
颜婧儿想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才抬脚,又突然记起来,最初来相府时,稔冬也曾跟她说过祠堂不能靠近。
想了想,她又退了回来,转而继续去寻顾荀。
顾荀正在东苑账房里,因顾府产业不少,账房也颇大,里头坐了好几个打算盘的先生。
见颜婧儿来了,顾荀走出来:“颜姑娘怎么亲自过来了?若是有什么事遣人来喊我一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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