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颜婧儿抬眼。
“带你去赴宴。”他说:“国子监祭酒苏云平母亲寿辰。其母曾对我多有照拂,与我颇是亲厚,这回她想让你也去吃酒,顺道见见你。”
颜婧儿的心突然紧张起来,莫名觉得有点像带她去见长辈的感觉。
甚至,预制不住的,她唇角往上翘。她努力往下压,压了还又不自主地翘起来。
顾景尘睇了眼,问道:“喜欢去赴宴?”
“嗯。”颜婧觉得这个理由挺好,爽快点头:“而且能有一天休沐呢。”
“只想休沐,不想读书?”
“也不是,”颜婧儿道:“但读书久了也想玩会儿。”
说来奇怪,仅仅就顾景尘这么句话,仿佛带着魔力似的,她心情顿时有好了许多。
不过,她心里还装着件事,吃完饭后,她犹犹豫豫地问:“大人,我今天……”
顾景尘抬眼。
“我中午经过游廊时,听见你和别人说话了。”
面对顾景尘平静的目光,她很紧张,担心顾景尘一眼就看透她的小心思。
颜婧儿尽量镇定道:“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而是经过时不小心听到了。”
“什么?”顾景尘问。
“就是那个沁儿姑娘…”她佯装很随意的样子,问道:“大人跟她是旧识?”
“哦,我就随便问问,也只是好奇罢了,之前在敏阳郡主的宴会上没见过她,今日是第一次见。不过后来沁儿姑娘跟我辞别时说与你是旧识,还说是刚来京城探亲的。我想着既然是旧识,且初来京城,要不要请到府上好生招待?”
颜婧儿边说,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可话已经出口容不得退缩,只得努力想法子圆回去。圆到最后,她都后悔要说这样的话了。
顾景尘眸子深邃平静,永远让人猜不透他想什么。
颜婧儿紧紧扣着自己的手指头,垂下睫毛,掩住自己的情绪。
他听完,淡淡道:“不必。”
过了片刻,又开口道:“也不是什么旧识,此人是我恩师的侄女,她幼时见过几次。”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解释,颜婧儿有点不敢相信,但同时也觉得很开心。
也不是什么旧识,他说。
颜婧儿抿直的唇角一松,萦绕在心口一下午的阴霾,倏地就烟消云散了。
…
七月初三,是国子监祭酒苏云平六十岁老母亲的寿辰。颜婧儿这日起得早,吃过早饭后,坐在梳妆台前由婢女素秋给她梳妆。
素秋提着梳子问:“姑娘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
但凡回到府上,颜婧儿就不肯再梳双丫髻了,于是素秋就给她变着法儿的梳各式各样发髻。
但今日颜婧儿思忖了下,却道:“还是梳双丫髻吧。”
素秋不解:“为何?估计今日出门做客呢,难道就不想打扮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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