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姑母来京要挟你的事,我已清楚。以何事要挟我也清楚,梁家人的情况我也清楚。”
“大人?”颜婧儿揪着自己的袖子,心里羞愧。
“之所以没提,便是等你自己说。”
少顷,顾景尘突然叹了口气:“罢了,此事岂可怪你。”
原本也只是个不经事的小姑娘。
“大人,”颜婧儿咽了下喉咙:“大人不生气吗?”
“气什么?”
“我骗了大人。”
“骗我什么?”
颜婧儿一怔,见他眸子无波无澜,也说上来此时是何种心情。此前担心顾景尘在意这件事,现在见他似乎极不在意。
莫名的,心里又有点失落。
“你姑母的事无需忧虑。”顾景尘道:“我已处理妥当,往后大可安心读书就是。”
“大人怎么处理的?”
顾景尘掀帘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宜知晓。”
“……”
直到这会儿,颜婧儿像卸下什么重大包袱似的,变得浑身轻松起来。
城北一处小宅院里,荒凉破旧,恭房旁边有个杂物房,逼仄窄小且黑漆漆的看不见光。
颜金凤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此刻她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已经被饿了十多天,每天都是给一碗稀粥,还得跟丈夫罗盛争抢。起初罗盛还让着她些,到后来饿得不行,每次都是抢了去没给她留一丁点儿。
做了大半辈子的夫妻,她算是看清了这个狗东西原来这般自私自利。
气头上来,她狠狠踢了下对面像死人一样的罗盛。
罗盛疼得嘶哑喘气,他一只腿被人打断,已经毫无知觉。
颜金凤望着头顶照进来的一抹光,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但她已经哭过多次,这会儿连眼泪都流不出。
她是真的后悔死了,竟不想颜婧儿那个死丫头有这般大造化,认的哥哥居然是顾丞相。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来京城。
眼下被关了这么久,后头是怎么个情况都不好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有人惯常来送饭,但这次送了两碗粥进来。颜金凤看见了大喜,趁丈夫熟睡,她赶紧两碗粥都喝光,然后抹了下嘴巴,也打算找了个干净的地儿躺会。
但外头传来开锁的声音,下一刻,门被打开,光亮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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