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婧儿觉得此人在国子监估计是个厉害人物。她心底发憷,有点后悔问他了。
“多谢。”颜婧儿作揖。
那人“嘁”了声,似觉得颜婧儿无趣得很,扭头继续吊儿郎当地走了。
颜婧儿自然是不会信他那番话的,显然那人是再诓她,可这会儿天色大亮,时间略赶。
她只犹豫了那么下,便抬脚跟着其他学子走。
穿过辟雍大殿越往深处,看到的人就越发多起来。几乎都是跟颜婧儿一样穿着青衿的学子。
人群往一个方向涌去,最后汇聚在一座灵台前。颜婧儿懵懂地跟着往前走,前面的人停下,她便也停下。
人群渐渐地站成几排。
一开始,周围的人还在低低交谈,直到灵台上站着个人,现场才开始安静下来。
站在灵台上的人,颜婧儿认得。正是那日顾景尘带她去山上茅草屋见的那人,国子监祭酒。
这时,颜婧儿感到肩膀有人轻轻戳了一下,她下意识转过头。
身后是个姑娘,脸圆圆的,也一样梳着双丫髻,想必还未及笄。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可爱的梨涡。
她指着颜婧儿背着的书箱,低声道:“这个可以先放在脚边。”
颜婧儿这才发觉自己背着书箱估计是挡着她了,立即道歉,而后取下书箱放在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那圆脸姑娘问:“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叫颜婧儿,是今天才来的。”颜婧儿回之一笑。
“哦,那怪不得了。”她说:“第一次见有人升堂典礼上还背着书箱。”
“我叫褚琬…”
话没说完,不远处监丞看过来,她脖颈一缩,抿唇笑了下就不再说话。
颜婧儿也立即回转身子,专心听灵台上的人发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升堂典礼结束,学子们互相行礼后便按次序陆续离开。
褚琬是个很热心的姑娘,走到颜婧儿身旁问:“颜婧儿,你在哪个学堂读书?”
颜婧儿摇头:“我才来,还不知。”
“那你是不是连号牌都没有?”
“号牌是什么?”
“点闸用的,得确认你是否缺席。”
褚琬明白她应该是真的才来,什么都还未准备,于是道:“我这就带你去博士厅,等你领了号牌,拿了书卷,我再带你去学堂看看。”
颜婧儿感激,跟着她走。来到博士厅时,发现正对面就是之前那个吊儿郎当师兄说的地方——绳愆厅。
褚琬见她盯着那里看,说道:“那个地方可尽量别去。”
“为何?”
“只有犯了错的人才要去那里受罚,大家见到那里都想绕道走呢。”想到什么,褚琬又笑道:“不过有一人出入绳愆厅如家常便饭,这位可是咱们国子监大名鼎鼎的人物,以后你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