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清因哭泣,眼眶泛红,整个人比平日里少了几分清冷模样多了几分娇弱,像是被雨所打湿的花骨朵。
裴述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宁晚清。
在他的印象之中,宁晚清从来都是坚强的,就连三年前被迫成婚,就算半年前雨夜和离,她都未哭过一滴。
可他忘了,她也是人,也是一个刚刚双十年纪的小姑娘。
裴述眸中柔软,他伸出手,用指腹将宁晚清的眼角泪珠擦干净,“别哭了,要是叫那些人看见,心中还不知要如何乐。”
宁晚清嗯了一声,握着裴述的手吸了吸鼻子,“我……”
“哎呦,这可是怎么了。”方秀兰捏着手中帕子一脸惊恐的赶了过来,连带着一块赶来的还有宁家的一众人,包括她的几个伯父。
宁晚清松开了裴述的手,面上又恢复了往日清冷,“看热闹的来了。”
裴述冲着那群人看了一眼,眉宇之间压着一股子的不悦。
从三年前他进了这家门开始,就对宁家的这群人没什么好印象。
宁家大房是个唯唯诺诺的主,二房操持,三房隔岸观火,这一家子的戏如果唱起来,可是三天三夜也唱不完。
此时一听二房方秀兰那语气,就知道是幸灾乐祸的来了。
裴述朝着大理寺少卿吴文远看了一眼,此人年少,原是相府门生,此时得了裴述一个眼色,当即招呼着衙役将要赶到现场来的一众宁家人给拦了下来。
方秀兰不得不顿住脚步,抬手指着里面站着的宁晚清道:“你们拦我们作甚?我可是姐儿的二伯母,也是这宁家当家的,这后院出了事,合该归我管才是。”
吴文远看着这一大家子就头疼,冲着人挥了挥手,“什么后院出事,现在是人命官司。去去,都回去,没有传唤,一个人都不允许出来!”
“大人。”方秀兰皱紧了眉头,“那她怎么还能留在这?”
吴文远额头上青筋蹦了蹦,“她是目击证人,我们要留她在这训话?怎么?这案发你是看见了?”
方秀兰当即闭了嘴,“那我们不进去,呆在这看总行吧。”
“随你们。”
吴文远刚想走回去,就听见方秀兰冲着吴文远出了声,“吴大人,您可是离姐儿远一点。”
吴文远听见这话乐了,随后转过身来看向她,“怎么说?”
方秀兰捏着帕子掩了唇,冲着吴文远就出了声,“你不知道姐儿命不好,天生孤寡命,出生克父母,出门克亲友。她爹娘死的早,夫君也同她和离,听说去了一趟安南镇,朋友也死了,这回回来侍候,随便点了个婢女,结果又死了。哎呦,可真的是晦气。”
吴文远因跟着裴述,早些年听过宁家的这些事情。
都说宁家当年那一场勾心斗角堪比皇宫内院争斗,现如今看来,这宁家一众人都是巴不得这宁晚清是个早死的主。
吴文远面色一沉,冲着人冷哼了一声,“这世上本官从不信那些牛鬼蛇神,再敢在这里造谣生事,小心你们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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