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党晓柔更酸了,她在百货商场上班,同事有不少天南海北跑的,她对车票也比较熟悉了。
“这个距离,硬卧都得三百了。”
桌上沉默了2两秒钟。
顾一隆问道:“二兴,你还在厂里,也经常去爸哪儿,她现在究竟能赚多少?”
“这谁知道?”顾二兴低着头,一说到这个话题,他也有点厌世,“大学老师嘛,她刚进去的时候据说是六百上下,现在不知道了。”
“才去半年,涨工资也轮不到她吧?”
桌上又安静了片刻,说是这么说,但是没人信。
顾一隆有点执拗,他觉得他是因为顾棠被赶出去的,他想知道顾棠过得不好。
“你就没问问爸?也不能让她这么浪费钱吧?”
“谁说没问?”
顾一隆一直追着顾二兴盘问,党晓柔看不下去了,“问了好几次,明理暗里都问了,你爸妈不肯说,我还去问了顾棠,你们知道她怎么说的,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可是她嫂子!”
“那是你不会问。”白月道:“借口帮她找对象,不就什么都问出来了?”
“你会问?你会问被人赶出来了。”党晓柔没好气来了一句,又忙歉意地笑了两声自己找台阶下,道:“大嫂,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事儿都是顾棠的错。”
白月明面上过去了,没过多久又问顾雨,“你得好好学习了,现在人人都知道要上学,没以前那么好糊弄了,明年就要考高中了,你这成绩有点难啊。”
党晓柔也不客气,一脸关切问白月,“你们家香香怎样了?都没名没分跟人住了快一年了吧?别闹出孩子来不好收场。”
白月脸黑了。
“我管她呢!她就是哭死在我面前,我也再不认她了!我就没这个女儿!”
白月一语中的,顾宜香这会儿的确在哭。
她委屈极了,高喜俊的手还没好,她每天都鼓励他,让他多用热水泡泡,多锻炼,还可以去买几个核桃拿在手里转圈等等。
可谁想高喜俊越来越不耐烦,今天竟然还骂她了,还说要不是她爸,他现在还好好的,要不是这只手不能用,他早就升职了,哪至于现在还拿着这么点工资。
顾宜香跑了出来,一个人坐在外头的花坛上,默默地红了眼圈。
“这是过年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为了你才跟父母决裂的,我是为了你高考才了不到两百分的。”
顾宜香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甚至啜泣了起来。
不过哭了没两声,她忽然发觉花坛那边坐了个人,顾宜香抹了把眼泪,偏头一看,有点眼熟。
好像是前头楼里哪个领导家里的保姆,四十多岁了,人长得土,脸上像是没洗干净似的黑,穿衣服就更土了,大红棉袄一条绿围巾,脚边两个菜篮子,一篮子鸡蛋,另一篮子里头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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