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余氏又抹了抹眼泪,“他们手上有你父亲的信物,这亲事是你父亲定下来的。”
“什么信物?”顾棠追问道。这句话出口,她看见贺夫人眼神有点飘。
“是你爹当年用过的罗盘。”
“我爹可曾亲口跟你说过这婚事?”
余氏摇了摇头,“他们手上有你爹的信物。”
顾棠呼吸急促了,原主根本就是被人算计了!“你怎么知道那信物是我爹用过的?”
“去吃饭吧。”贺老爷忽然来了一句,“马上要申时了。”
他说完就后悔,这明显就是欲盖弥彰,可说出来的话也不能收回,他忙又道:“当年你爹行走四方,你也知道的,他手艺是不比你奶奶的,过得挺辛苦。那会儿我还带着伙计们四处进货,一来二去的就跟你爹熟了。”
顾棠失望地摇了摇头,“我爹不会把我许配给陌生人,那罗盘就算是信物,也只能是:万一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的信物,而不是定亲的信物。”
“不是!你这孩子怎么话说的?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你跟我们都志——”
“族长。”顾棠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是骗婚,骗婚!他们是想吃绝户!”
余氏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是,怎么可能是骗婚,他们有信物,他们说生下第三个儿子姓顾的。”
顾族长站了起来,道:“走!今天这饭不能吃了!我怕你们给里头下毒!以后我顾家村跟你贺家村再无瓜葛!”
顾棠上前扶住了余氏,轻飘飘道:“母亲,您这是被人骗了,当年若是我立了女户招婿,头一个儿子就能姓顾!何必被他们蹉跎这么多年,七年?儿子都能生三个了。”
余氏震惊的连腿都软了,“我怎么能没想到!”她猛地冲了出去,狠狠地在贺夫人脸上一挠,“你个蛇蝎心肠的贱人!你不得好死!你骗了我七年!你该下地狱的!”
“啊!”贺夫人一声惊叫,紧紧捂着脸。
余氏留着指甲,虽然不用干活也有人伺候,但是指甲这东西,总归不可能干净到哪儿去,贺夫人脸上不仅有血丝出来,直接就肿了一指来高。
顾家的人都站了起来,贺家的人看着他们族长,族长手一挥,“叫他们走!”
贺夫人一手捂着脸,一手拉着贺都志,“你就这么看着!你就这么看着你母亲被人欺负!”
贺都志就是个窝囊性子,从他躲在楚玉原身后,只会教唆学生出头就能看出来。
贺夫人见他不顶事,继续尖叫道:“什么骗婚!你自己愿意的!你当年跟我都志出去,你一眼就相中了都志,你爱他学问好,你爱他翩翩少年郎,你自己愿意的!你要是不爱他,你怎么会在他身上花了两万两银子!你苦守空闺七年都能过下来,你还说你不愿意!”
祠堂原本就是空旷的地方,贺夫人声音又尖利,吵得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