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江宛被劈柴的声音吵醒。
在床上坐起时,梨枝正送了一杯温水给她。
“这是夫人的习惯。”
江宛喝了水,把杯子还给梨枝:“难得睡了个好觉。”
“夫人……”梨枝像是下定决心,“你急着回京城吗?”
江宛想了想:“说急也急,说不急,其实也不急。”
梨枝满眼心疼:“那就走得慢些吧,别让他们没日没夜赶路,夫人眼下都乌了。”
“没法子,要在入夜前找到能挡风挡雪的住处,只能赶着走……”江宛揉了揉眼圈,“再说了,我每日都在马车里坐着,也累不着。”
梨枝又给江宛倒了杯水:“坐马车也累啊,夫人起初坐久了还吐呢。”
“这么丢人的事,你可给我瞒仔细了。”江宛下床穿鞋。
“让我伺候夫人穿衣裳吧。”
“好……”江宛平举胳膊,“对了,我衣裳里有个荷包是给你的,里面有些银子,留给你和付千。”
“我可不能要,而且付千……”
“按你的说法,这屋子是村里好心人白给你们住的,人家虽然好心,但等你们真要走了,总要给点租金,你既然挂上幌子,也是想挣钱吧。再说了,那钱也没多少。”
“夫人说了这么多,我也只好收下了。”梨枝抖开袄子,“夫人,伸胳膊吧。”
穿好衣服,江宛洗漱一番,吃了一个昨日剩的馒头。
梨枝打开梳妆盒,请江宛过去:“让我来为夫人梳头吧。”
江宛坐过去,随手拿起一缕头发在手里绕着玩;
“夫人这一路上肯定没打扮过吧。”梨枝道。
江宛:“你怎么知道?”
“夫人的耳洞都长实了。”梨枝有些可惜。
江宛捏住耳垂:“长实就长实了,不戴耳环,一身轻松。对了,你给我编个长辫子就行,出门在外,简单些好。”
“好。”梨枝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给江宛编了一条大辫子。
这时,屋外传来马嘶声,江宛道:“该是他们来接我了。”
“夫人这就要走了?”
“嗯,等回了汴京,我会把你的身契送去衙门,让他们帮你脱籍。”
一切尽在不言中,梨枝给江宛系上头绳:“多谢夫人。”
“那我这就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今日依旧是个晴天,阳光明媚,余蘅站在篱笆外,笑得很灿烂,抚浓则泫然欲泣,满脸写着夫人竟然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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