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本是相似的年纪,若是益国公没死,大约霍小妹早就觅得如意郎君,有六个姐姐替她把关,她夫君若不是文武奇才,是绝难让霍娘子满意的。
她本该有圆满的一生。
阮炳才看江宛整理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道:“这消息恐怕要由夫人去告诉霍当家了。”
“她可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
阮炳才摇头。
“应该是没有的,我们日常接触不到她,当时事发突然,她没能留下只字片语,也没能剩下什么东西。”
一个女奴,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主人的,的确不会有遗物。
“是谁杀了她?”
“她是自杀,许多人亲眼见到她杀害大王和大王子,就算她当时不自杀,北戎人群情激愤之下,也会杀了她,手段或许更……”
“她已大仇得报,想来死去的时候并没有怨气。”江宛揉了揉眼睛,“你不必安慰我,倒是我该好好想想如何告诉霍娘子。”
失踪十六年的妹妹找到了,也死了。
这对霍娘子来说,又是一个打击吧。
“那夫人还是今早告诉霍娘子为好,虽然天冷,但总不能就把尸体这么放着,总要入土为安。”
“我明白。”江宛道。
可她嘴上说了明白,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尸体肯定是要带走的,总不能放在府衙,这衣裳也得赶紧换上。
江宛正想着,却见身后有人喊:“宛宛,你怎么一会儿东家一会儿西家,叫我好找。”
霍娘子走得虎虎生风,眨眼就到了跟前。
江宛讷讷:“五……五姨……”
“二位慢聊。”阮炳才看情况不对,立刻脚底抹油。
江宛转身想叫住他,奈何阮炳才跑得太快,眨眼就蹿过了回廊。
江宛迟疑着开口:“我刚才被阮炳才叫来……”
“他欺负你了?”
“不不不,他没欺负我,他告诉我,有这么一位女子,手刃了呼延律江和呼延斫。”
“早听他说了,北戎的一个什么女奴吧,哪儿呢,我见识见识。”
江宛一把拉住霍娘子的手,紧紧握住:“她死了……”
霍娘子觉出江宛神情有异:“她……”
“她叫霍容画。”
“霍容画是我妹妹,你弄错了。”霍娘子摇头,甚至想给江宛解释解释,小妹已经失踪多年了,很可能已经被好人家收养了,也可能死在了多年前,不可能在北戎做了十五年奴隶。
霍娘子目光发直,像是还没用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像是听懂了却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