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一叠信,被装在一个盒子。
阿柔见了,自告奋勇去帮他们送。
蜻姐儿则留下来陪伴江老爷子。
阿柔登上马车的时候,沈望的门被哇哇大哭的十鳌拍得很响。
十鳌今日在花园里闲逛,捡到了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
“这只小鸟快死了……”小男孩抽噎道,“我们救救它吧。”
沈望注视着他的眼泪,心想,人在幼年的时候真是奇怪,有时候能抓着活蛤蟆的腿一撕两半,有时候又假装牲畜也会伤心绝望,要去同情虫豸。
他被十鳌哭得实在头疼,于是妥协道:“好吧,我帮你。”
十鳌立刻大雨转小雨:“怎……怎么帮?”
“先拿把剪子来,把这些被黏在一起的羽毛剪掉,再去问管家要瓶疮药。”
十鳌记住了,转身就跑:“我这就去。”
沈望伸出一根指头,拨了拨被放在他书桌上的奄奄一息的小鸟。
热乎乎的,羽毛很软,胸口一起一伏,暗黄色的喙微微张着,眼睛很奇怪。
十鳌举着把剪子回来,道:“那个小丫头又来了。”
阿柔捧着盒子跟在他身后:“我是来给先生送太外公给他准备的寿礼的。”
沈望正要说话。
小女孩尖叫一声:“小鸟!我家里也养小鸟!”
沈望正要解释。
阿柔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沮丧道:“小鸟受伤了。”
十鳌擦了擦鼻涕,把剪子塞进沈望手里:“我们要救它。”
“怎么救啊?”
“先去找管家要治病的药。”
两个孩子商议好了,阿柔把盒子往桌上一推,都跑出去了。
沈望无奈地看了看手上的剪子,随手把盒子掀开了。
陈旧的信件重见天日,每一封上都写着「则直亲启」。
先生字则直。
沈望用手抚过发黄的信纸。
祖父的笔迹还不像后来那样笔锋圆融,傲骨内藏,这信封上的瘦金体,当真是瘦,瘦的嶙峋见骨,飘逸卓然。
这些信,都是祖父写给先生的。
祖父的信里会有什么呢?
是日常所见的琐碎小事,还是对先生关怀问候?
祖父那样的脾气,大抵还要骂一骂时局朝政,不公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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