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道:“我不怕告诉你,在我的设想里,那位小王爷回汴京做皇帝是最好的,当然他做摄政王也不错。”
“余蘅有这个命?”
“皇帝的儿子都有这个命。”
为了天下安稳,人心不浮,的确应该弃幼主而择余蘅。
不过……
“余蘅是不愿意的。”
席先生逗她:“你怎么知道,你也这样试探过他?”
没有试探过,但江宛亲眼看见了余蘅离开汴京后有多么舒展快活。
“那我来告诉你个秘密,安阳手中有一味毒药,她是从南齐那里得到的,可以使人生不出孩子,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已经找机会给承平帝下过此药了。”
江宛瞪大眼睛:“你是说……”
不过也对,连她和余蘅都吃过这种药,皇帝肯定也吃过了。
“可是这些年有不少皇子出生,这些孩子……”江宛欲言又止。
席先生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江宛:“你别笑了,我瘆得慌。”
席先生便不笑了,他用热水把茶碗烫了烫,先倒了一碗给江宛:“捧着暖暖手,先别急着喝。”
江宛接过茶碗,放在膝上,隔着袖子捧着,她转了转脖子,忽然发现离他们远处的老头正看着她,可她看过去,那老头又低下了头。
江宛莫名其妙。
席先生道:“送你到羊尾沟,就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若非要你领路,咱们现在就能分开。”江宛嗤了一声,又问,“你是道士,会不会夜观天象,能不能看出今夜之事能成还是不能成?”
席先生干脆利落:“我不懂……”
江宛也就没话可说了。
喝完茶,江宛道:“我带了好些干饼子,现在想想,带多了,我把那些饼子留给这位老者吧,比给钱好。”
阮炳才以为可。
江宛就蹲到那老头面前,笑道:“老大爷,我把饼子给你抵茶钱。”
那老头掀了掀眼皮,慢吞吞道:“你要死了。”
席先生立刻回头。
……
黄昏逢魔时,不到戌时,天已经几乎全暗了,查探的人回报,前方有山匪与过路行商打起来了。
孙羿一听便觉得手痒,反正他们这些车里全是沙子,不如去帮忙,还能活动筋骨暖和暖和。
孙羿点了几个健壮的民夫,一起前去。
可走着走着,孙羿觉得不对。
这车队未免太长,都快赶上他们的队伍了,而且这车上一袋一袋的……总不会也是沙子吧。
一个民夫好奇,凑到孙羿身边:“粮官大人,我看这里头都是粮食吧。”
孙羿也疑惑,便说:“你去看看。”
民夫便把盖在车上的棉被掀开,把扎着麻袋的绳子一抽,把手伸进去掏了些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