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宫门大开,门口等待的官员纷纷涌入。
何望孝道:“听说户部尚书要给咱们准备姜汤,怎么没看见?”
他一说话,周围站得近的官员都多看了他两眼。
申南溪拉了拉他的袖子:“没看见肯定是被陛下驳了,行了,你也别多说了,祸从口中。”
百官按文武品级列队,约莫一刻钟后,承平帝到了。
申南溪跟着身边人行礼,敷衍弯了弯腰,含含糊糊张了张嘴,算是说过了「参见陛下」,又低眉顺眼站好。
反正他是能不出头就不出头,今日没有被拖出去罚跪,就是胜利。
这种时候,也没有他这种小官出头的余地,申南溪就半阖了眼睛,悄悄打起了瞌睡。
可他刚放空脑袋,就听得有人殿外有人喊道:“报——”
申南溪猛地哆嗦一下,忙转头看去。
太监匆匆进来:“陛下,八百里加急。”
一个尘土满面的穿着盔甲的兵丁被两个侍卫架上了大殿。
那传令兵挣扎着跪在地上,整个人扑倒在地,却依旧高举令符和一封皱巴巴的信:“陛下,北戎大王亲率五万骑兵,已至恕州一线!”
“边境告急!”
百官哗然……
……
北戎发兵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后宫,太后刚刚起床,秦嬷嬷正在为她绾发。
太后发间已有灰白之色,却保养得好,还是油光水滑的,篦子一通可到尾。
太后看着镜中血色黯淡的老妇,嫌恶地移开视线:“太医怎么说?”
秦嬷嬷道:“今日还没得消息,奴婢已经遣人去问了。”
太后叹气道:“我修佛多年,只盼着葑儿能平安顺遂,可如今却……”
“陛下是天子,洪福齐天,定然能化险为夷,闫神医也说只要陛下服药,至少脸上不会再生疮了。”
“素佘!”太后忽然抓住秦嬷嬷的手,“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贱种回来索命了……”
“娘娘!”秦嬷嬷厉声打断她的话,又放缓了声音,慢慢拍着太后的手,“太后多虑了,人死如灯灭,想来昭王已经往生了。”
“不会的,他怎么甘心,他知道是我!”太后眼睛瞪得极大,眼白几乎被血丝填满了,“葑儿如今这幅模样,连闫神医都束手无策,一定是他,他来报仇了!”
秦嬷嬷蹲下,紧紧握住太后的手:“太后,你真的多虑了,想来是昨夜不曾睡好的缘故,要不要把大相国寺的住持叫进来给太后讲讲经?”
“住持……”太后反手抓住秦嬷嬷的手,尖锐的指甲扎进秦嬷嬷肉里,“快叫进来,叫他进来驱鬼驱邪,把脏东西都赶出皇宫,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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