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搂着他,笑道:“哥哥不是不擦,是擦不掉,只能慢慢等,每天早上洗脸的时候洗掉一点点,过一个月,就没有颜色了。”
圆哥儿搞不懂,但是也不太在乎,多了一个小哥哥做玩伴其实也挺好的,他从江宛怀里挣扎下来,又从怀里掏出两颗包在花色糖纸里的松子糖:“给你吃……”
“谢谢。”牧仁接过糖。
对圆哥儿来说,分享的最终奥义,就是对方也喜欢自己的分享,而且能说一声谢谢。
牧仁剥开糖纸,见其中糖块晶莹,低头含进嘴里,笑着说:“很甜……”
圆哥儿就笑开了,他欣慰地看着牧仁,学着先生的口吻点评道:“不错……”
小大人的模样把大家都逗笑了。
除了无咎……
无咎深深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怎么就没人发现这个牧仁不是好东西呢。
牧仁隐隐约约朝他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挑衅。
无咎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
江宛莫名:“他怎么了?”
倪脍翘着脚坐着,懒洋洋道:“谁知道啊,唯一能读他心思的骑狼也走了,眼下他的心思可没人猜得准。”
牧仁忐忑道:“是不是因为我……”
“不会的,你连话都没跟他说过,不是因为你的。”江宛安抚道。
她笑语温柔,几乎将牧仁初来乍到的不安抚平了。
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牧仁暂时对自己的处境还没有特别清楚的认知,当初大王子带走江宛,大王子回来时,江宛没有回来,大王子就叫人去抓江宛,那个叫毕勒格的人应该也领命出去了,可毕勒格却在夜里找到他,让他也跟着一起走,毕勒格把他装在麻袋里,放在马背上,伪装成抢来的谷子,后来离开了草原,又把他从麻袋里放出来,一路把他送到了恕州,把他托付给一个商队,商队把他带到定州,他在定州遇见了徐阿牛,徐阿牛把他带到了这里,见到了江宛。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受伤,也吃得饱,所以他暂时没有想逃。
现在看来,应该是让江宛让人去救他的。
可江宛见到他时,分明十分吃惊,所以很可能是她请别人去救了他。
那么江宛救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如今一无所有,值点钱的无非是他的回阗王族血脉。
江宛要利用他吗?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盘算这些,已经渐渐想得很透了,无论如何,江宛是个好人,也不像个野心家,跟着她有吃有喝,暂时安全。
江宛对牧仁的到来也还迷糊着,让余蘅去救牧仁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牧仁竟然就这样出现了,不晓得其中有什么变故,她很想好好问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