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但显然,这顿打也没有起什么作用。”
倪脍和霍女侠深以为然。
上了街,方知卖胭脂水粉的多,卖吃食点心的多,卖衣料皮毛的更多。
倪脍左张右望:“没想到恕州城这么繁华。”
本以为是大梁弃城,又落进不善经营的北戎人手里,肯定荒芜败落,没想到竟然跟浚州有的一比。
卞小哥道:“您是从汴京来着,肯定看不上咱们这种小地方。”
“汴京也不是什么大地方,拥挤得很呢,那老话怎么来着,京城居大不易……”江宛四处张望,“我还以为恕州城里会有许多北戎人来去,现在看着倒还是汉人多,没几个北戎面孔。”
“这条街上的确是多汉人,但是另半城便都是北戎人了。”卞资道,“划地而居,倒也相安无事。”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皆是一低头。
看来大家对城中汉人的情况并不十分乐观。
霍女侠淡淡道:“此地汉人无家无国,为人欺压也是常事。”
卞资道:“恕州起先的确乱过好一阵子,朝廷官员撤出,北戎人又不派人管着,自然是乱象频出,后来也就好了,城中百姓自发组织了卫队,虽没有官府大老爷那样一锤定音的威势,但也总算稳住了城中局势。”
倪脍不晓得从哪里摸了把炒花生,嚼得满嘴喷香:“后来北戎与大梁相安无事,也就开始通商,商人重利,唯恐货物银钱被抢,便出资立了商会,聘些青壮巡逻,又推举了监事官,便如知州通判一般,百姓上告有了门路,作恶者有了人收拾,才有如今繁华景象。”
卞资这回没有和倪脍顶着干,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监事官不比真的大官,说到底还是有人不服的。”
忽闻得一阵焦香扑鼻,江宛深深一嗅:“好香啊……”
“恕州原来不叫恕州,原来叫豕州,是因为先帝把恕州给北戎人的时候,希望北戎人能善待豕州子民,才更豕州为恕州。”
卞资活泼道,“豕州原来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当地有一户人家善养猪,后来州县里的许多人家也跟着养,附近的行商很喜欢吃这里的小猪。”
江宛:“怎么吃?”
“取二三月的小猪烤着吃,焦红油亮,皮脆肉嫩,肥而不腻,风味极佳。”
江宛听得口水都要滴下来了:“那赶紧去啊。”
可惜他们到底去得晚了,馆子里今日现烤的小猪都卖光了。
倒是卞资靠一张巧嘴,与浚州来的商人套近乎,愣是讨得一条猪腿。
果然色如琥珀,膏脂入口即化。
卞资又要了些卤猪耳之类的小菜,还要了一坛酒。
卞资道:“咱们这里的酒酿的不精细,怕是夫人喝不惯。”
江宛摆手:“我是喝不得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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