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覆天会或是安阳大长公主就可以站出来摘取胜利的果实了。
和北戎签几个不平等的条约,送钱送粮食送布匹,再送个两座城,总能打发了这群野蛮人。
此时已改天换日,就算卫南军里有人不同意,镇北军里有人不高兴,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江宛以为覆天会一定是这么忽悠呼延斫的。
但是这个计划有非常大的漏洞,第一是大梁其实并没有那么弱小,第二是北戎人的野心超乎寻常,谁也不知道他们如果真的打入中原腹地,会做出多么令人发指的恶行。
北戎是无法被套上绳索的饿狼。
所以她去试探沈望时,才会说,也许覆天会根本没有打算扶圆哥儿上位,只是想要让大梁走向灭亡。
江宛心头万千思绪掠过,其实也不过一瞬,她忽然问:“你会把王位传给伯克汗吗?”
“当然,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他就一个儿子?
江宛的第一反应是不信,这地方也没有避孕措施,堂堂大王怎么可能只一个孩子。
第二反应则是……
不,你不只一个儿子。
无咎也跟着骑狼来了,他若是见到亲生父亲,心中又会是怎样的滋味。
呼延律江调笑道:“怎么,你难道想给我生儿子。”
“我不想,但是……”江宛手心濡湿,“霍容诗不是还给你生过一个儿子吗?”
杀意扑面而来。
江宛懊悔地闭上眼。
她真是疯了!
她怎么可以……她没有资格决定无咎接下来的人生。
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江宛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她拥有的这些平静,就像是浅浅的如镜的湖面,微风一来,便荡然无存。
那些她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和呼延律江见了这一面后,也不得不去想了。
第四十八章
相残
回想过去,江宛只觉得当初的她简直是个没头苍蝇,敢去皇后跟前理直气壮地说要和离,也敢跟皇帝辩论。
若说有什么得意事,大抵就是她膝盖很硬,除了第一次为了演得苦情,在皇后宫里跪了一回,之后就再也没有跪过,也就是那一回,让她恶心得够呛。
汴京让她喘不动气,所以她很乐意离开,可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承平帝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