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记仇本。”
江宛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你见过周丞相吗?”
她这话问得实在是有点生硬,本来觉得阮炳才肯定觉得是坑,会跳过去,没想到……
“周相是我座师,我有幸参与相爷主持的最后一次乡试,而且是当届解元,相爷对我也颇多称许,若非后来精力不济,恐要收我做一个关门弟子的。”
江宛配合地露出惊叹的表情。
江宛:“说起精力不济这事儿,周相这几年似乎都不怎么上朝了。”
阮炳才感叹:“是啊……”
“我在茶馆听说书的时候,听人说,近三十年都是弱相当道。”
阮炳才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江宛真正想和他说的是什么。
病相三十载,后一句是,公主丞百年。
都说安阳大长公主分权恒丰帝,的确没错,但她最开始咬走的那块肉,是从宰相嘴里夺去的。
阮炳才想了又想,才慢慢说:“或许是巧合吧。”
江宛深深看他一眼,竟也没追究他的糊弄,而是说:“北戎大王子和宁小将军和我们走得应该是同一条路,那他们在我们前头,还是后头?”
阮炳才擦了擦汗:“想是,比我们快些。”
江宛道:“说起宁小将军,我倒想起我和他未成的一段缘分,月老祠前,我们也曾默然相望,太后曾想为我二人赐婚,只是因宁家顾忌我的身份,才叫我们有情人天各一方。”
阮炳才猛地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一时竟然愣住了。
“你说宁家人凭什么瞧不上我,我祖父好歹是三朝帝师,论起清贵来,比他们泥腿子出生的强多了……”
江宛说着说着,似乎动了真怒,“再者说,他们家不就是执掌了镇北军,才抖起来了吗?我瞧着,这镇北军是否被他们收服还未可知,毕竟多年未尝有战事,虽说吹得响亮,可宁家父子练兵的本事未必能及得上益国公。”
阮炳才看她气得拍桌子,也没怀疑她话里真假:“踩高捧低,人性如此。”
江宛不屑道:“阮大人昨日还说那宁统只愿意训练嫡系,这样的人肯定是凭着皇后的枕头风,才得掌千军。”
“其实宁统真的成了元帅,也就是当今登基后的事,自霍家没了以后,镇北军的地位便大不如前了,先帝一味打压着,宁家人当时也未见得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阮炳才说到此处,忽然反应过来了。
这丫头做出被宁家小将军辜负的模样,应该又为了打听霍著的事情。
这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他彻底闭嘴了。
江宛其实已经问到了她想问的事。
她原以为益国公功高盖主,恒丰帝心眼小,见北方太平,就觉得霍著是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行,但是现在她觉得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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