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府中,魏蔺与余蘅对坐。
余蘅给他倒酒。
魏蔺拦住他的手:“明日我还要起早赶路。”
“那你这可不是镇北军的作风……”余蘅边说,边给他满上,“镇北军中向来有昨日大醉,今日大胜的说法。”
魏蔺似乎不敢苟同。
“还没到地方呢,魏将军就开始觉得宁家人治军不严了?”余蘅挑拨得光明正大。
魏蔺捏起酒杯,轻轻一嗅,闻到一丝发酸的葡萄味,又将杯子用手掌一拢,隔绝了灯光,酒杯依旧熠熠生辉,他对余蘅这闲情逸致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葡萄美酒夜光杯,葡萄呢?”
“在酒里。”余蘅大笑。
笑过后,他搁了筷子:“我的错,没给魏将军备下葡萄,我立马去花园里给你摘两串来。”
“算了吧。”魏蔺道,“殿下摘的葡萄,我可不敢吃。”
“你怕什么?”余蘅把玩着通透的酒杯,“是不是怕,古来征战几人回?”
魏蔺正色:“我娘应该没本事请动你来做说客吧。”
余蘅道:“明昌郡主倒不曾把主意打到我这里来。不过,她没大闹一场,的确在我意料之外。”
“有什么可闹的,立朝以来,征夫百万,别人的儿子能上战场,她儿子自然也能。”
话虽如此,送儿子上战场,总是在剜母亲的心啊。
余蘅喝了杯酒:“你这一走,家里的美娇娘也不管了。”
魏蔺:“那人不简单。”
“安阳大长公主的人,自然不简单。”余蘅说完这句话,又仰头喝了一杯。
魏蔺难掩惊色。
余蘅淡淡一笑,由着魏蔺思索,他叫魏蔺来,本就是要将近日所查得的消息告诉他,免得他去了北边,傻傻地栽进什么坑里。
约莫谈了小半个时辰后,魏蔺起身告辞。
这些消息太过震动,他需要回去好好想想,然后留下些相应的布置。
余蘅叫住他:“相平,此去山高路远……”
魏蔺脚步未停,背对他摆摆手:“别背《凉州词》了。”
余蘅遥遥举酒,喃喃道:“胡地迢迢三万里,那堪马上送明君。”
等人走了,他一回头,见魏蔺的杯子竟然是空的。
余蘅一时失笑。
“这个魏相平啊。”
魏蔺清晨出城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他勒了马:“你是郑国夫人身边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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