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都凉了。
她站在门外时,宇清殿的金吾卫不曾拦她,可她想要推门时,瞬间便被拿下了。
后来,她被关在宫室中,还听见小宫女议论,说她气疯了,当时要拔刀杀了平津侯夫妇。
然而,她不过是想问个清楚罢了。
那个孤女比她美吗?相平哥哥喜欢那个孤女胜过喜欢她吗?
可她没有机会向平津侯问出口。
于是她只能去问父皇,去问母后。
父皇说:“纵使你生在天家,也要讲人间的道理。”
皇后说:“顺心顺意了一辈子,吃苦的时候便来了。”
这些道理跟她从前知道的根本不一样。
可她还是不服,还是要反抗,她去杀看守的禁军,她不肯吃饭,她往梁上悬白绫。
谁让她真正心灰意冷了呢?
是她的姑祖母安阳大长公主。
安阳大长公主说得对,不论她做什么,这道圣旨都是会来的。
否则,父皇当年去争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做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吗?
甚至不是为了保护余家的江山,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利。
她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被捧上天是棋子,落下来的时候也是棋子。
可是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或许就可以改变整个棋局。
姑祖母怜惜地抚过她的脸庞,对她说,她和她小时候一样天真,甚至也在相似的年纪走向了成熟,做余家的女人很苦,正该互相支撑。
这是她的命运吗?
她愿意接受。
可见到魏蔺的时候,她的冷静就都不见了踪影。
她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魏蔺被她堵在门口,不得不出来见她。
他是不情愿,不乐意的。
难道短短几天,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贱人?
福玉扯他的袖子,一双眼通红着,却强忍着不肯掉泪。
“相平哥哥,你真的不娶我了吗?”
魏蔺慎重地退了一步:“公主请自重。”
“你让我自重?”福玉眼中似燃着一把火,“从前怎么不叫我自重,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个贱人?”
“婚约已不再,若还拉拉扯扯的,臣恐伤公主名节。”
“我还有什么名节,我马上就要被送去和亲了,我能有什么名节!”福玉逼视着他,“你从头到尾就不想娶我对不对?那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对不对?赐婚没了,你很高兴对不对!”
魏蔺心中叹息一声:“福玉,木已成舟。”
“什么木已成舟!你那个有婚约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钻出来了,我杀了她,哪里有什么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