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蔺定了定神,才道:“去岁卫南军打了场胜仗,南齐人进京是来补齐岁贡的。”
程琥倒嘀咕起来:“不过就是那三瓜俩枣的,还一趟趟来,到底是谁占便宜还不定呢。”
“说起这个,我倒不好久留了。”魏蔺道。
他是有公差在身的人,江宛和程琥却是纨绔外甥纨绔姨,自然不敢耽误他,都叫他忙去。
魏蔺便离开了。
这一看时辰,倒也能用午膳了,江宛惦记着自己的猪头肉,于是招呼程琥:“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假的?”程琥满心不信。
等他站到聋七叔那个破败的门脸前时,晓得自己的直觉果然是最准的。
“好歹也是个一品夫人,你怎么就吃这个啊。”
“这个怎么了,难道你认识这头猪,同它有什么缘分,我还吃不得了?”江宛拉了椅子坐下。
程琥被噎了一噎,气哼哼威胁道:“若是不好吃,可再没下回了。”
他非要人在竹藤小椅上铺了手绢才坐了。
春鸢在账台处点好了菜,又端了碟子过来。
“不知哪里养出的娇贵性子。”江宛用折扇敲了敲程琥的头。
不过也是,眼下这年头,猪肉到底还是贵族们不大愿意吃的下贱玩意儿,倒是羊肉稀罕。
江宛叹了口气,正准备念一首《悯农》洗涤一下这位勋贵子弟的心灵,便有人拉开边上的椅子,很是自然地坐下了。
江宛一看,深觉这人来得极妙。
她脸一板,对程琥道:“你看,人家昭王殿下不是照样来吃嘛。”
余蘅懒得搭理对面那个嘴上能挂油瓶的傻小子,只对江宛道:“聋七叔家的猪耳朵可是汴京一绝,你还挺会吃的。”
江宛道:“彼此彼此。”
他们聊了起来,程琥却有些尴尬,竟然一个招呼没打,就飞快地溜了。
余蘅又说:“好长时间不来了,他这儿一个挺旧的幌子怎么没了?”
江宛被问得一个激灵,道:“不清楚……”
上次春鸢就是因为那个旧幌子砸了路人,才博得了铁齿先生的好感,让他帮自己说书的。
说起来,倒是很有一段故事。
不过眼下江宛却没什么心情与人说故事,她夹了一块油汪汪的猪耳朵送进嘴里。
余蘅又要了酒:“这杏花酿也是好的,配着吃,更有风味。”
“若是雨天,怕是更佳。”江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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