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
江宛一时有了醍醐灌顶之感。
她想到明昌郡主有意点了她与昭王的传闻,又想到昭王是长孙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
江宛恍然大悟,晓得皇后的确是遭了无妄之灾,还是因为她。
太监把她送到宫门口,江宛回过神道谢。
出了宫门,便见春鸢在马车边焦急地望过来。
江宛一步步走得很稳,可一摸到春鸢的手,她的腿便软了下去。
春鸢立即用力撑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问:“夫人怎么了?”
江宛按按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方才在跟皇帝皇后说话时,耗费了极大的心神,加之她来得急,没用早饭,此时才有些虚弱了。
春鸢满心焦灼,却不得不扶着江宛平稳地往马车处走。
好容易把江宛送上了马车,春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连脚踏都没用,直接跳了上去。
江宛两眼发黑,撑着车壁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了些。
“给我茶,还有点心。”
囫囵吞了两块点心,灌了两杯茶,江宛才重新活过来。
这时候,马车已经上了路。
江宛慢慢把背靠在车壁上,长长叹了声气。
春鸢见她脸上又有了血色,便小心翼翼地问:“事情可成了?”
江宛摇头:“没有……”
春鸢脸上的表情立刻一松,旋即又担忧地看着江宛。
“我没事。”江宛说。
她真的没事。
可就算知道自己是皇帝的饵又如何?
反正就是一个死字,她总要吃够本,玩够本,再闭眼吧。
所以,江宛一握拳头:“我非去一趟卷阳楼不可。”
卷阳楼是上次程琥给她介绍的全是男伎的勾栏,听说是汴京做得最好的南风楼。
忽然,马车一停。
有一道女声响起:“既然巧遇,不知郑国夫人可愿一见?”
这大约是哪个高门里的侍女,语气虽谦恭,话里的意思却有些居高临下的。
江宛对春鸢使了个眼色,春鸢便掀开了车窗的帘子。
江宛向外看去。
便见对面的马车窗口处,明昌郡主雍容骄矜地对她点了点头。
郡主:“你这是刚出宫吧。”
江宛点头:“郡主这是要进宫去?”
明昌郡主眯起眼打量起她的神色来:“夫人似乎不曾得偿所愿?”
“劳郡主惦记……”江宛忽略齿间苦涩,笑道,“的确不曾。”
“我那日登门说的话,夫人不妨好好考虑。”
江宛那日迫于压力,应下了明昌郡主让她与宁剡相看一番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