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正要问,却听见背后有人撕心裂肺地喊着夫人,于是转头去看。
还没看清是谁,便觉得臂上一松,再回头,那个英俊的男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桃枝和梨枝连滚带爬地朝她冲过来,嘴里喊着:“夫人,你没事吧!”
江宛头上的伤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她向两个婢女伸出手,也不知道是扶住了她们,还是她们扶住了自己,反正三个人都站稳了。
那些贼人似乎都已毙命,护卫正挨个在尸体上补刀,而魏蔺则握着剑站在她身边。
环顾四周后,江宛已经是头痛欲裂,蓦地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度清醒时,江宛只觉得喉咙干得像要裂开。
好在一边的桃枝一直看着她,在她睁眼的瞬间,便去倒了杯温水。
将江宛扶着坐起,桃枝一边给她喂水,一边哭了起来。
江宛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便问:“这是怎么了?”
“夫人昏迷了一天一夜,还发了烧,可让奴婢担心死了。”桃枝一手握着杯子,一手胡乱抹着眼泪。
江宛看着她哭得真心实意,心里却怪怪的。
她本觉得,桃枝的这些依恋与担忧并不是冲她,而是因为原来那位夫人,可桃枝拉着她的袖子这样哭的时候,她心里却也酸涩涩的。
真挚的感情总是有让人动容的力量,既然这丫头已然对她捧出了真心,她自然也应该回报以相同的真心才对。
只是,江宛恐怕还是不能坦诚她并不是原来的夫人,桃枝能不能相信她的话是未可知,况且若是真的信了,没准儿会觉得她是什么妖魔鬼怪。
种种顾虑堵在心头,江宛强打起精神,替桃枝擦泪,这丫头脸蛋圆乎乎的,看起来天真无邪,很讨人喜欢:“你哭什么,我这不是醒了。”
桃枝哭了一会儿,情绪也平静下来,不好意思道:“夫人眼下可不说我是个眼泪缸子了。”
她拿了手绢擦眼泪,又道:“奴婢去给夫人端碗粥来,正在炉子上热着呢。”
桃枝说着,起身去屋子角落的小炉子上起了个小砂锅,勺子和碗都是早备好的,她倒了一碗出来,端给了江宛。
粥熬得很稠,米粒绵软,江宛几乎没怎么回过神,就已经一碗下了肚。
桃枝便又给她盛了一碗,吃过这一碗后,便不许她再吃了。
江宛吃饱了,便又想起了眼下最着急的一件事,便是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于是笑问道:“眼下是什么时辰?”
“刚刚入夜罢了,将将戌时……”桃枝回身将杯子放在桌上,“夫人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了,梨枝呢?”
“正照顾小少爷呢。”桃枝收拾了碗筷,又转回到江宛窗前。
对了,她还有个便宜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