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点头,“那我再问个问题,在座的诸位觉得咱们这平川地区新生儿出生性别比例如何?”
这个问题让李秘书心中的怀疑得到了证实,看向长缨的眼神都透着些担心。
被送到医院的渔民孕妇水花生了个女儿,小姑子多鱼把这消息送回家时,李秘书还在那里给白家的老太太做思想工作。
当时就看到白家老太太脸色不太好,“我就说不能去陆上生,把我的曾孙儿给我抢走了,你们还我曾孙呀。”
思想工作依旧没做通。
李秘书觉得兴许真的会跟领导说的那样,大不了离婚。
早些时候多鱼来革委会大院这边,人离开后领导就让自己联系妇联这边。
这一下子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串联到一起,明明破案了但李秘书没有半点欣喜。
眼下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千头万绪本就十分麻烦,再多来这么一桩,只怕把这摊子铺大了回头收不住,不好收场怎么办?
这不是不可能!
然而会议的进程并不以李秘书的担心为转移,其他领导已经说起了这事。
平川市革委会领导班子的一群人,除了长缨这个未婚的外,其他都已婚并且有了子女。
子女最多的是公安局刘局长家,除了自家一双儿女外,还有局里一个公安牺牲后留下的一双儿女。
此外其他多数都是两到三个孩子,到底是干部家庭也能养得起,倒是不用担心其他的。
长缨平日里忙,家属院里的那些孩子还有些认不清,她这两年和小孩子打交道的机会的确少了很多。
“咱们干部家庭多养几个孩子倒也养得起,可是那些工人家庭怎么养孩子,还有那些船屋渔民家怎么养孩子的?有财同志你最近去海边做工作做得多,你跟大家说说看。”
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事钱有财熟啊。
登时就明白了长缨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就重男轻女追生男孩送女婴这件事做文章吗?
他因为那个孕妇难产生女这事还真有一些想法,这会儿正好趁着这机会一并说出来。
看着神色逐渐严肃语气都变得格外尖锐的人,李秘书忽的意识到,前后两任领导都就这个问题发难,那说明有问题的是问题本身。
甚至连他适才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应该纠正的,是自己的思考方式才对。
钱有财继续说道:“……咱们的国家已经成立将近三十年,中央的领导不止一次提出妇女撑起半边天,咱们国家创造外汇收入的纺织工业也是由劳动妇女撑起来的,然而在咱们平川,新生女婴却被一再送人被针对,这种情况一直都有,这合理吗?要我说虽然是新中国,可有的人还活在旧社会,这种想法不可取,非常不可取!”
钱有财家里一子一女,因为儿子从小不怎么亲近人的缘故,他一直都更偏疼女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