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两人轮流补给完糖分和氧气,郁承便继续往前走了。
怀歆吸了两口气,快速跟上。少顷借着脚下落势不稳又重新抓住他的手臂。
冰风刮上侧脸,渐渐没了知觉。双眼也被吹得泛起潮,慢慢地习惯了这样的极端天气。
大概有一公里,也可能是两三公里,她不知道有多长,但仅仅是裹在带有他沉冽气息的大衣中,她却久违地感觉到温暖。
脚步虚浮,茫茫大雪铺天盖地,怀歆视线遥遥落在远处的地平线,看到最初的木质栈道在浅调色的光晕中逐渐崭露头角。她几乎以为是幻觉。
“就快到了。坚持一下。”
郁承温缓的嗓音自一旁传来,听不太真切。
怀歆喘着气应一声,也打起了几分精神。
最后这段坦途和来时一样,是走得最顺的。只是怀歆拿不稳登山杖,一直不断地戳入木板之间的细缝中,反而阻碍了她走路,郁承眄了一眼,道:“给我吧。”
终于到达洛绒牛场的景点门口,他把废弃的氧气瓶和一次性的登山装备都扔了。两人冒着雨雪进了排队等车的室内,环境比山上实在要好上太多。
不过温度一上来,全身上下也都更加湿透了。
怀歆的心也热起来,在郁承转过来面对自己的时候松开了他的手臂——之前一直在不自觉地用力,手指关节都有些酸疼。
这一路上他照顾她太多了。
他的大衣还穿在她身上,拂去冰雪冷冽的气息,衬得怀歆愈发娇小,仰头看他,吸了吸鼻子,糯声道:“承哥,谢谢你……包给我吧。”
他垂下眼睫,温润嗓音夹杂着些许被寒风磨砺后的温沉和倦淡,却仍是道:“不用。”
怀歆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的。
还未开口,他又看着她,问:“带毛巾没有?”
“没有。”怀歆诚实地摇摇头。
郁承从自己的背包取出一条纯白色的棉巾给她,淡道:“新的,擦一擦。”
——他总是这样。
怀歆心里几乎叹息一声。
他总是这样周到体贴,骨子里体现出的良好教养。与此同时他也太了解女人,予取予求,每个细节都绅士得恰到好处。
如果,她只是想,如果什么人能有幸被他爱上,是不是就可以一辈子享受这种好。
怀歆拿着毛巾迟迟未动作,郁承俯视她须臾,深长眼眸压下来一些。
“怎么,想让我帮你?”
他勾着唇,语气似笑非笑。是兴味,却并不显得轻佻。
怀歆睫毛微颤,低下头,开始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和脸颊。他也没再说话了,两人之间半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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