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今天也跟我过来了……”
于是谷君昊见了蒋从荣,蒋从荣没多说什么,只是照常作为长辈交代了他几句话,然后就说他还有话要单独对冷怀素讲,让谷君昊在外面候着了。
冷怀素本以为蒋从荣要追究她这么大的事现在才亡羊补牢告知长辈的责任,没想到他慢悠悠给冷怀素倒了一杯茶,绝口不提婚礼的事。
“我知道这些年你跟你妈妈关系很紧张,你们总爱在我面前表现得一切照常,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冷怀素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其实追根溯源”蒋从荣忽地叹了口长气,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抬起头来,目光透过通透明净的落地窗看向远方,“你妈妈的个性是我惯出来的,你外婆一向宠爱孩子,我工作忙,难得有能回家的时候,自然是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只是没想到我宠坏了她,最后吃苦的是你。”
冷怀素鼻尖一酸,这话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体贴。
蒋从荣又说:“你因着她的缘故不亲近外公,也是正常,你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但外公看在眼里,你跟你妈妈不同,你是个好孩子,外公也不强求你要对我们如何亲切,只是要你知道,不论你妈妈是什么样的态度,外公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有什么难处苦处只管说,别憋在心里。”
冷怀素最终还是没有掉下那滴泪来,她强忍住泪意,反而是扬起一个笑来,抱了抱外公。
他们不过聊了十分钟,外公赶着要去会议室开会,冷怀素退出他办公室的前一秒,微微弯下腰,朝外公挥了挥手。
关上门,她真正地长出一口气来,鼻尖更酸涩了,眼泪却已经流不出来了。
……
病床上的蒋从荣戴着呼吸罩,床边是各种精密运转的仪器,冷怀素觉得这微弱的电子提示音刺耳,她慢慢地走向床边。
蒋从荣察觉出了有人凑近,很艰难地掀开了满是褶皱的眼皮,看清冷怀素以后,他抬了抬颤抖的手,冷怀素握住他的手,一瞬间眼泪就逼近在眼眶了。
她亲近的亲人不多,朋友也不多,来医院的次数少,而为数不多的几次经历,都是像今天这样,要眼睁睁看着至亲承受着病痛苦难,甚至是接受他们的离开。
她还无法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蒋从荣拉着她的手,像是强打起精神来,可透过呼吸罩传来的声音暴露了他的虚弱。
“扶我起来…素素。”
冷怀素将病床摇起来一点,扶着蒋从荣坐起来一些,做完这些,蒋从荣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却还是冲冷怀素笑了笑。
冷怀素:“对不起,外公,我没有早一点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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