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怀素不说话了,默默收回手,又不客气地将双手贴在他后颈处,感受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意。
明明毫不费力,可她的高原反应好像更严重了。
胸腔里一颗心脏不安分地跳动着,就是不肯落回原处,就连呼吸也无法自如。
……
最终还是温景背着她走完了最后小半程,带着她上了观景台。
游客们纷纷在写着海拔高度的石座前合照,冷怀素走到了围栏边。
她手伸向天边,感觉能触到云层,清风拂过她手掌,她闭上了眼,仔细感受。
温景站在她身侧,忽地开口说:“想喊喊吗?”
她睁开眼,看向他:“喊什么?”
他笑了笑:“什么都可以,所有的不痛快,喊出来就好了。”
冷怀素浑身一怔,呆呆地看向他薄薄的两片唇。
有些人的自我保护机制会导致他们的痛感有时候很迟钝,就像她,被逃婚被昔日的爱人反泼脏水被蒋琬伤害被网友谩骂,这一连串的事情,她不可能毫无反应。
只是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处理,她没有时间去心情低落也不可能一蹶不振。
她的痛感一直延迟到了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完毕,谷君昊彻底被锤死的那天才发作。
她一点也不怜惜过去,也不觉得谷君昊值得。
可依旧会为自己感到悲哀,没办法做到恍若什么也没发生。
冷怀素手拢在嘴边,朝着蓝天雪山喊出声:“都过去啦!”
都过去了,她已经做得够好了。
郦城是他们旅程的最后一站,也是她和过去说再见的站点。
旧事归于尘土,她要开始完全崭新的生活了。
她双眸亮盈盈的,可是没有泪花,而是闪烁着坚毅的如获新生的光,温景的视线流连在她身上,轻轻弯了弯唇。
喊是喊得挺过瘾的,但是,冷怀素面朝着温景,眼神却胡乱瞟着,说:“给我一个氧气瓶吧,我好像喊得有点缺氧。”
温景“噗嗤”一声笑出来,冷怀素抬腿作势要踢他。
他闪身躲过,从包里拿出氧气瓶。
呼吸顺畅的同时,冷怀素又看了一眼这灿白的雪山。
温景站在她身侧,轻声问她:“所以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原行程了吗?”
他余烧未退,带着她从崖城到郦城,从明媚盛夏到飘雪冬季,见过广阔无垠的大海,看过巍峨壮阔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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