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不遂人愿,那封信的去留,被白族长老知道了。她一查之下,才知道原来这门婚事被取消非是因为你爹染了怪病,而是因为你爹与外族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引发了蛊毒发作。原本我是要给你爹求得百里锦瑟原谅,拿到解药的,但族内规矩不可废,长老她不愿,你爹最后……没能等到解药,便去了。”
“所以,我爹是这么死的?”淮娘眼眸灰暗了一瞬,“不,一定还有隐情的,你在骗我,我娘收到那封信时,是我一岁,我爹如果真的是蛊毒发作,为何能拖下去一年多!我查过,蛊毒发作,若是没有解药,跟本活不了那么久……”
淮娘美目死死地望着族长,“如果你真的在意和我爹的兄弟之情,你就不要瞒我!是不是百里长老,是她害死我爹?还是百里锦瑟?”
她为了寻找真相,这么多年查阅了不少怪志杂谈,还有娘亲生前告知她的,关于白玄一族的族规,若是玄族男子背叛了白族女子,那便是炮烙之刑都不为过。
怎么会让她爹就这么自己死掉呢?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爹那么爱我娘,又舍不得我这个女儿,他在生命的最后,为何不见我和我娘一面?他要拖了一年才写了信,这一年内,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族长闻言,眸光一暗,叹了一声,沉沉道,“淮娘,这便是真相,你要接受它。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真相就是你爹犯了族规,死于蛊毒之下,他没有负你娘。”
“不,我不相信,我凭什么接受这个真相?”淮娘苦笑了一声,推开族长的手臂,“你说的话我根本不信,如果真是这样,你们的族规当真是宽宥,因为你是族长,所以我爹没有受到白族那群怪物的惩罚和折磨,只是被蛊毒折磨而死?不是,一定不是这样,我不信那老妖婆能这么好心!如果她们这么好心,就不会让我爹就这么死掉,到死都不能和我娘见上一面。”
“孩子,我是你大伯,我难道会害你吗?你爹没了,我也很难过,可现在,你是你爹唯一的血脉,他临死前都记挂着你和你娘,如果知道你对他的死这般耿耿于怀,他只会地下难以安心……不要再将这件事翻出来了,白玄一族如今生死存亡关头,当年的事,我们每个人都很痛,谁也不想看到这样,你爹他做错了,也受到了惩罚,只是唯独对不起你娘和你……”
族长伸手,按住淮娘的肩膀,“好孩子,你既然回来了,大伯带你去看看你爹的牌位可好?”
这话成功叫原本歇斯底里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的淮娘冷静了下来。
“我爹的牌位……”
来之前,她是恨这个男人的,甚至到现在,她还是无法原谅他当初的抛弃,就算他有苦衷,可是他那一封信,却叫娘亲痛苦了半生。
她始终无法忘记娘亲总是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孤寂落寞的模样。
也无法释怀,娘亲弥留之际,哀莫大于心死地对她说,或许这辈子,她都真的见不到那个负心汉了。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娘亲原来到死,也是爱着她生父的。
所以她带着娘亲的不甘和遗憾,带着娘亲的爱和恨,一直等待机会,在得知殷老五他们要去地狱之森时,她便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前来找这个男人要一个说法。
却不料,等到的是他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真相。
“这里,便是你爹的牌位,他犯了族规,按照族规,是不能入祠堂接受后世人香火供奉的,但我和你爹是手足兄弟,我不忍他死后凄苦伶仃,便给他立了长生位,他的骨灰就在牌位后面。孩子,你祭拜下他吧。”
族长带着淮娘来到自己家后的小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