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然回头对上太上皇浑浊含恨的眸子,再鼻子一耸动,便明白了过来。
“哟,太上皇您又失禁了!啧,这味儿哦,果然就算是龙尿也是骚的!”
捏着鼻子,小太监嫌恶地退开了些,他就是仗着太上皇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才这般肆无忌惮地轻视他。
反正,新皇登基后一日都没来看望过这位,更别说端亲王了,就连从前的那些大臣们吧,也都忙着公务,无人想的起来这位。
他们这些当差的,一开始也都是战战兢兢本本分分,奈何太上皇不好伺候啊,动不动就是发脾气,一开始手还能稍稍得那么点力时,就是甩手将他们手中的药碗啊瓷碗啊给撞翻,滚烫的汤汤水水就这么泼在宫人身上,自然是很疼的。
久了后,太监们也受不住啊,就一个胆子大的,直接将药泼在太上皇身上,却发现等了三五日都没有人来问罪,顿时像是一粒石子砸进这群别宫负责照顾太上皇起居的宫人们心中。
就像是无声传递着一个讯息——
太上皇如今失势了,无人问津,也没有人会替他出头。
于是,太上皇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
当差的宫人偷懒是常事,怠慢也不罕见,说起虐待,倒是少,当然了,如果太上皇不配合非要作妖,就会得到宫人们一致的慢待。
太上皇虽然心中愤恨接受不了,却也知道自己如果一味的刁难发怒,那么自己的处境会更加凄惨,只能忍气吞声下来。
此时,他就很生气,身为从前的九五之尊,居然有一天因为宫人的慢待,而憋不住了,就在床上小便。
他顿时感到一阵屈辱,眼眶中有泪凝结,顺着眼角,无声地流下,不多时就浸湿了他的枕头。
此时,门外走来一人,依旧是灰色的袍子,戴着一张面具,他畅通无阻地进来了,小太监见到他手中的令牌也恭恭敬敬地行礼。
“退下吧,我和皇上说会话。”
他说完,小太监立马毕恭毕敬地退下了,还将门带上。
“嗬,嗬!嗬——”
艰难地别过头,看过来的太上皇,在见到对方时,眼里的恨意都深刻了几分。
激动地冲他喊叫着,涎水流了一嘴。
来人正是昔日太上皇整日挂在嘴边,敬若神明的那位高人。
“太上皇别来无恙啊。”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面具下的面容诡异地牵起一抹笑来。
“额,额,啊——”
床上的男人又老又丑,如今还瘫了,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拼命试图蠕动却发现没有办法动弹的虫子似的。
男人抚摸着自己脸上冰冷的面具,缓缓扯开一个讥诮的笑来。
他笑声沙哑低沉又阴冷。
“太上皇当初一定想不到,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你,也会有这样被人践踏在脚底下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