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管家听了这个称谓,不禁眉头跳了跳,提醒了声,“魏副将,该称一声王妃啦!”
王妃……
魏赢抬头,打量似乎短短数月不见,又长高了,更明艳动人的小姑娘,不,她如今眉眼带着几分妩媚和幸福,那是小姑娘没有的。
是了,已经是为人妇的女子了。
“王妃。”
出去数月,一开始的时候,魏赢心中还是纠结和挣扎苦闷的,他在想,她过得好不好,一定很好吧。
及笄了,可是他要训练,他也不想前功尽弃,回去继续弥足深陷。
成亲了……
那日,他一个人围着整个营,跑了一夜,累倒在河边的时候,他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听着耳边的虫鸣声。
忽然就茅塞顿开了。
明月依旧是那轮明月,不会因为他离开了,离得远了,就消失,就黯淡。
而他从前因为得见了水中月亮的影子,便异想天开地以为自己就可以触及了明月,等他痛悟时才明白,明月在天上,即使垂怜,在水中投下了她的影子,那也是他永远触及不到的东西。
镜花水月,到底是一场梦,醒了,就要认清现实。
他可以依旧怀揣着对这轮明月的美好祝愿,依旧仰慕着她,却不必再因为明月属于了谁而悲伤难过。
因为从来就不会属于他。
那么,属于谁,不都还是那个她么?
他既然不能拥有她的男女之情,那便成为她身边一把有力的刀剑,当她的左膀右臂吧。
像殷家兄弟,像陈恪,一样,被她需要,为她所用,替她效力。
等到她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再退隐,去寻找可以属于他的那轮月亮。
在魏赢打量自己的时候,衾嫆也在打量他。
人黑了,也瘦了,但好似更精神了。
不再是那个寡言的,带着许多不能诉说的心事的青年,而是一个磊落的,英俊的可靠的青年了。
她不禁真心地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一路辛苦。”
说着,看了眼他身后的马车。
魏赢知道这会不是说话的时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走回去,拉着马车,直接将马车从后门进了端王府。
后门一关。
衾嫆亲自走到马车前,微微福身,“委屈了,前门盯着的人多,只能委屈后门进来。”
车帘拉开,一名穿着短打的猎装的少年,像一只狼崽子似的,眼睛幽幽地闪着光地望着站在马车前的妙龄女子。
“你,很漂亮。”
少年声音带着几分这个年纪的变声的沙哑,语气很冷,眼神不带杂质,若不是他的眼睛澄澈没有淫邪之色,魏赢都要拔剑了。
这话光听着意思有些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