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我见过刁钻的老太太比她多的是,还有刁钻的老头儿呢。你祖母欺软怕硬,也就嘴上逞能,一把年纪了,多让着她些吧。反正说我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她豁达潇洒的样子,叫衾嫆有些羡慕。
想来,从前她便是想要做这样的人,只是多少被磨了些棱角。
骨子里,却还是艳羡这样的人的。
“宁姨心胸豁达,我自愧不如。”衾嫆说着,给她倒了一杯茶,自己端着一杯茶,轻轻饮了一口。
满口的清冽,叫她稍稍缓解了些困倦乏意。
这还是楚漓吩咐的,算他体贴,她就不和他计较昨晚的事了。
赵宁看她一眼,“我可不是豁达,这不是人在屋檐下,想要过清闲日子,便不能仗着性子来忤逆长辈?”
她和衾嫆不同,她幼时便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尽管父母对她很好,但她因为感恩,便免不了更加小心,束手束脚。
随后便习惯了,凡事不争,但能争的也不让了。
倒是衾嫆,生来就是不需要争便拥有很多的天之娇女,小姑娘嘛,这样很好,骄纵些也好,霸道些也好,或者像是衾嫆这般,外人面前冷艳高傲,熟人面前小孩子气,都好。
所以说,嫁入皇家便像是进了牢笼,但端王这样,上面没有难缠的母妃,府上又没有姬妾,性情温柔却又不是懦弱无能,对她如斯宠溺体贴的,倒真是千载难遇。
衾嫆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不过我爹这人虽然孝顺,但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宁姨要是受委屈了,尽管和我爹讲,他肯定秉公处理的。”
话是这么说,赵宁一边点头,心下却不以为然。
就算衾潇真是如此,但她身为他的夫人,却不能真这么做,若是受了点委屈就去找他做主,那镇国公府怕是要没有安生日子了。
且一直让他夹在中间,时日一长,男人的心就会厌烦。
这是母亲教导她的为妇之道。
不过衾嫆能这么说,倒是叫她心下熨帖。知道小姑娘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并不是真的怂恿自己和老夫人对着来,便笑着岔开了这个话题。
“我瞧着端王很喜欢孩子,对着枫哥儿很有耐心,这样的男人,不可多见了。怎么样,该抓紧了怀一个吧?”
赵宁说着,便兴致勃勃地起身,看向衾嫆的肚子。
她的一个好友成亲一个多月后便被诊出怀上了,衾嫆瞧着身子骨健朗,两人都年轻,要孩子应该不难的。
没想到赵宁说着说着也能说到孩子上面来,衾嫆顿时面上无奈一笑。
她忙娇嗔一声,“宁姨——这孩子不是你说来就来的。再说了,我和相公还年轻,不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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