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考生,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出众。
当然,他们指的不是学问上。
比起董太师只关心学问做得好不好,不管他们的品性言谈,他们更想要一批真心为国效力,德才兼备的人才,毕竟,他们只需要引导,而非是让这些年轻人当他们的党羽。
这可比惠王和董太师要的拉拢人心把持朝政简单得多。
死读书的容敬和衾潇都瞧不上,他们毕竟已经是朝堂上算离经叛道的了,不知道被那些言官弹劾了多少回了。
就是给容敬这样的门生,容敬也是不屑要的。
学问再好又怎了,不懂得变通,迂腐之辈,不要也罢。
一场蹴鞠赛下来,这些平日里闷在屋子里读书的考生一时间有些解放天性似的,热热闹闹地聚起来,问容敬学问上的事啊还有考试方面的注意啊,以及问衾潇如今习武是不是太晚了没有用了。
容敬和衾潇又是知无不言的,但凡是他们问的,就都答复。
这叫众人对这两位的印象无形中越来越好。
毕竟这般平易近人的大人物,比董太师那般严苛又太有距离感的老师来说,还是这样的更让人心生亲近。
到了傍晚,这群考生才依依不舍地送走容敬和衾潇。
不少人甚至心中已经想好了,待考完若是没高中,定要拜在护国公门下好好重来,而如果高中了,那更要向护国公学习为官之道了。
对此,容敬是不在意了。
他的目的就是给董太师拉拢人才的计划搞破坏,其他的,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回去路上,他忽然有些轻松而爽朗地对衾潇说了句,“妹夫,如今我才晓得,你这个女婿啊,才是真的聪明人。而跟聪明人做事都舒坦轻松不少。”
他的言下之意,衾潇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却是也跟着满意点头,笑着摸着胡须,“是啊,我家姣姣同我说过,聪明人要知道及时抽身,很多东西啊,就是因为欲壑难填才会酿成苦果。不争才是争的最好表现。”
容敬也笑,“姣姣一向聪明,她的眼光也好,看人啊,不会错。”
他说着,望了眼天朗气清的上空,喟叹,“我这辈子啊,不求别的,就求在其位时多谋其事,多造福些百姓。谁当皇上都行,但那位,着实功利心太甚,非是明君啊。不争归不争,但敌人若是打到门前了还不还手,就不是我容家人的性格了!”
惠王想要招揽人才,他便替他甄选出来他想要的“人才”,而这些被董太师不放在眼里的,终有一日,要撑起这北国的一片天,为百姓谋福。
为君不需要多能干,太过能干和主见,却又不仁的,才是朝堂和百姓之祸。
像是当今皇上,昏庸旁听,但也正是因为昏庸,朝堂上这些重臣,才能大胆直谏,给皇上施压,让其听劝谏。
惠王毓秀,却手段太过,铲除异己之心过重,这样的人没有容人之量,岂能当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其实端王倒是合适,温和谦逊,爱民如子,但人各有志,他志不在此,他们几个老家伙又存着私心,不想姣姣入后宫吃苦,便也顺其势,只将惠王拉下来,再好好物色新君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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