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嫆再次点头,只是眼眸中多了些担心,“请问他还在哪?”
做姐姐的,没见到自己的弟弟,难免紧张,夫子将书简合上,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眼衾嫆遮掩容貌的面纱,随后道,“你跟我来吧。”
衾嫆不明所以,但这位夫子的意思是要带她去找枫哥儿,她自然是没有拒绝。
她提着裙子缓缓跟上,保持着一个安全而分寸的距离。
不多时,转过回廊,走到了后面的一间大屋子门前。
只听见里头传来的不高的说话声,其中还包括自己奶声奶气的弟弟衾枫的声音。
“枫哥儿!”
衾嫆那颗扑通扑通跳的心总算安定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啊夫子?”
“哎,这孩子顽劣,刚来就打了同门不说,今天还顶撞教他们的夫子,被留下来面壁思过了……”
打了同门,顶撞夫子?
衾嫆有些汗颜,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枫哥儿……怎么上个学堂这么反了天了呢!
极力维持着自己镇国公府大小姐的礼仪,衾嫆嘴角抿了几下,才平缓地开口,“这孩子……请问可否让我进去和他的夫子致歉?”
主要是,她来接弟弟回去用晚膳的,这么小的孩子面壁思过,不让吃饭怎么行?
衾嫆就是面上还是那优雅懂礼数的大小姐,内心却不知偏袒到哪里去了。
可面前年轻的夫子却觉得,这位大小姐不禁样貌出众,原来还如此尊重师长,不禁对她高看几分。
随后,点点头,“也好,总归令弟尚小,大小姐请。”
得到这位夫子的首肯,衾嫆颔首过后,便加快步伐,进了屋内。
只见上方站了个白胡子老头儿,负手而立,神情严厉,背在身后的手里还拿着一杆戒尺。
衾嫆看见那戒尺,眉心跳了跳,不大舒服。
“徐夫子您好,多是我管教不力,叫舍弟做出这么顽劣不逊之事,听说他冲撞了您,只是不知,为何打人为何冲撞,小女知晓前因后果了,好赔礼道歉和管教他。”
徐夫子正生气呢,忽然冒出个小姑娘,客客气气地说了一道,他吹着胡子瞪着眼睛,哼了声。
“既是令弟,那老夫就丑言在先,这孩子目无尊长,动手打同门,实在是……实在是桀骜不驯,小小年纪不服管教,长大还得了!”
衾嫆:“……”我好像记起来……戚继北也是你教的吧,相比之下,枫哥儿不要太乖巧了。
眼前这位夫子,衾嫆是知道的,是上京学堂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因为其门下,人才辈出。
单是如今在朝廷替皇上效力的就有五六位。
而其中,以徐夫子最头疼和嫌弃的戚继北职位最高,前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