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睡了,你进去看看吧。”他微微抖了抖袖子,白衣上沾染了些药汁,对于素来爱洁的他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
衾嫆点头,笑容有了实质,“多谢你。”
说完,提着裙子,迫不及待地奔进屋内。
“你还好吗?”木槿先衾嫆进去,替楚漓简单收拾了一番,所以衾嫆进去时,楚漓已经躺在床上,除了面色苍白看着孱弱些,其他倒还好。
见到衾嫆进来,楚漓伸手制止了正在给他擦额头上冷汗的木槿的动作。
挤出一个温润的笑来,“我没事。吓着你了,抱歉。”
都这样了,却还在和她说着抱歉,衾嫆拼命摇头,摇着摇着,眼眶再度发红,她忙背过身,轻吸了吸鼻子,将泪逼回去。
“才没有,我胆子可大着。”
声音却带了几分浓重的鼻音。
她哭了。
这个认知,叫楚漓有些错愕又有些心软心疼。
他嗓音有些低哑,但依旧是说不出的温和宁静,似一阵清风将衾嫆那满目疮痍,上不上下不下的心拂过。
“恩,你用过晚膳了吗?”衾嫆抬手用帕子飞快擦了下眼睛,然后转过身,又恢复了几分笑容,望着楚漓,伸手从春花手中接过食盒。
楚漓看见食盒,摇头,“吃了,但是又饿了。”
木槿不禁扯了扯嘴角,哪回主子毒发有胃口吃东西的?这会儿一看到衾大小姐就什么面子都给了。
他抿了抿嘴角,“奴才去给殿下煎药。”
衾嫆提着食盒上前一步,“我给你带了月饼和点心,要尝尝吗?”
她眼睛大而明亮,望着他时很是专注,黑色的瞳仁中只有他的倒影。
楚漓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好,多谢。”
衾嫆闻言很高兴,忙打开食盒,像献宝似的给他展示自家婢女做的月饼和点心,但随即她就犯难了。
木槿出去了,谁来伺候他吃东西?
她看了眼春花,后者似乎心领神会,却鬼机灵地立马转身,“小姐,奴婢去外边守着。”
衾嫆:……
硬着头皮,走上前,咳了声,将放月饼的碟子拿出来,又拿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拾起一块金黄小巧,看着色泽诱人的月饼出来。
“我自己来吧。”楚漓见她绷着个小脸,眼睛滴溜溜地快要滴出水来,叫人心生不忍和好笑。
便从锦被中伸出白皙的手。
衾嫆却看见他手腕上带血的纱布,眼睛瞪直,“你的手受伤了!”
忙将月饼放回碟子中,顺势坐在床边,伸手将他的手抓住,检查手腕上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