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许于是又笑了,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其实我今天受伤,也不是坏事。昨天早晨我说破了你许过的愿,今天应了这场血光之灾,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对吧?”
没想到还能从这个角度解释。
邵云上心里愧疚仍在,又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好半天,才低低说一句:“歪理。你就是想哄我安心。”
裴应许似很是无奈:“你看,我这么说,你又说我是在哄你。那行吧,既然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补偿我吧。”他指了下自己包扎起来的手臂,“今天这手臂,可是真不能沾水了。等会儿你帮我洗澡。”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分明是拿之前的事来捉弄她的意思。
邵云上垂眸沉默,好半天,轻轻点头。
裴应许微愕,继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勉强,我是跟你开玩笑呢。”
邵云上抬起眼,很认真的看着他:“我没有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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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将近一年的夫妻,两人亲密的次数并不多,最后一次,就是有了宝宝那一次,之后,再没有“坦诚”相见过。
开玩笑的人是裴应许,当了真的人是邵云上,可是进了浴室后,邵云上就没再敢正眼看裴应许。
静到了极至,连本来宽敞的空间也变得逼仄起来。
哗哗的水流声中,邵云上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一直很小心,避免将水溅到裴应许受伤的手臂上,而她的孕妇裙,早已经被打湿,紧紧地贴到身体上。
裴应许伸手来脱她裙子的时候,邵云上抬眼看他,一脸惊恐。
“你这样,小心感冒。”
邵云上还是摇头。
“很丑的。”她小声说,“像个怪物。”
裴应许低下头,亲吻她湿漉漉的脸。
“我才是,西西不是。”
邵云上直直地看着裴应许。可能是水溅到眼里了,她的眼里很酸,很热。
“你不是。”她的语气十分坚定。
至少刚出生时不是。
她很愿意相信,刚刚出生的裴应许,会和荣许一样温良和善,是后面恶劣的环境,造就了他的冷漠凉薄。
热气蒸腾,裴应许的笑容像蒙了一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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