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是真的好,虽然不太爱笑,人却极是温和,从来不摆架子,说话温声细语的。
裴先生总不着家,也不见她有丝毫怨气,见着面时,照旧是嘘寒问暖。
要说是图裴先生的钱,也不像,她身上从来没见过那些贵得吓死人的首饰,衣服也就是很平常的那些,就连背的包都没怎么换过,两三个包轮流背,也不是什么牌子货。
不像以前那位王小姐,几乎每次见面都是一身新行头。
说起来那位王小姐倒也是和气的,只是红姨总觉得她那种和气,是居高临下的,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人家总说裴先生很爱那位王小姐,爱到要死要活的,其实红姨真没这种感觉。
红姨在这里做了七八年,亲眼看着那位王小姐追着裴先生跑,巴巴贴着他。
裴先生天性冷淡,对谁都冷冷的,对那位王小姐也没好多少,就算两人都开始讨论婚事时,红姨也没从裴先生身上看到多少准新郎的喜悦。
反倒是王小姐去世后,裴先生好像突然爱上她,连现在这位裴太太,也和那位王小姐在某些角度,有着那么三四分相似。
红姨怀疑裴先生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相似,才娶裴太太的。
可是他把人娶回家,又不好好对待,整天不着家,让裴太太独守空房。
孽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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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越下越急,道路上很快就是一层积水,整个世界都在风雨中飘摇。
沈筠喝了口酒,笑着调侃一直站在窗边的人。
“快站成化石了,我说裴总,您该不是借机耍赖吧。”
裴应许侧身站在窗边,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过得好快,已经四年了。”
四年?
对,那件事的确已经过去了四年。
“不是你的错。”沈筠说。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裴应许还这么耿耿于怀。
裴应许苦笑:“始终是因我而起的。”
沈筠一时无言。
毕竟是两条人命,但凡有一点人性的,都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裴应许这种反应,倒也是正常。
但是,该劝还得劝。
“那个……我是觉得,真的没必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要换成我,内疚难过肯定会有,但是追根究底,也不是我的问题,对吧?咱总得学着往前看。所以裴总,你这心态真的不行。我说,你家那位不就是学心理学的,要不然让她开解开解你?”
本来一直平静的人略微冷下脸。
“不需要。”
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需要?”沈筠一指前面的酒杯,“那行,那你快过来把酒喝了。你可都赖了两杯了,别以为我没心中没数。”
裴应许走过来,坐下,端起酒杯,一声不吭一口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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