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于放开了女人,顺手拿过沙发上的浴巾往腰间一裹,眯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季瑄,颇为赞赏地说:“不亏是我的儿子,无师自通也能开枪。”
男人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季瑄几乎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只觉眼前一花,拿枪的手痛得钻心。
再看时,男人就站在他面前,手里把玩着那把枪,抬手就是一耳光,季瑄只觉耳朵一嗡,眼前有瞬间的黑懵。
当视线重新恢复的时候,他看见妈妈状若疯妇,披头散发地扭着男人又踢又打,嘴里哭叫道:“你发过誓不碰他,你竟然敢打他?那我还留在这儿有什么意思?”
男人一手压制住女人,另外一手扬起来“啪啪”就是两耳光,女人的头被打得左右直晃,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口鼻飙出来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溅出一点一点刺眼斑驳的血色。
季瑄最后一丝理智随着那点点血红被激怒燃烧殆尽,他顺手抄起墙角的一根高尔夫球棒冲了过去,但脚步在距离男人三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在他面前,男人正用枪指着无力耷拉着头的女人,笑得云淡风轻。
“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不仅漂亮迷人还很富有,我早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我,所以我用你来把她留在我身边。可是,她早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但我依然留着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季柏远用枪点了点季瑄,笑得很温和。
“就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情况。我自己儿子的本事,我自然知道,我早就知道你长大后会逃离我的控制,甚至为了你的母亲报复我,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我用毒品控制你母亲,其实是为了把你留在我身边。为什么一定要留你在身边?儿子,我也没有办法呀,谁让我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得继承我的衣钵,为我养老送终。”
季柏远“啧啧”两声,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你被你母亲教得心慈手软,不过不要紧,将来让阿沉带着你去接几次货,现实就会教你学会残忍。”
季瑄浑身颤抖地狠狠盯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在脑中迅速分析眼前利弊,突然他看见母亲费力地抬起了肿胀变形的头,眼中一片清明,她微微对他摇了摇头。
从小相依为命的生活让季瑄在那目光相望的瞬间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缓慢地收回了恶狠狠的目光,微微低下了头。
那是无声妥协的姿势。
季柏远非常满意他这个动作,在季瑄小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儿子。
这个男孩继承了他母亲美丽的容貌和仁善的性格都是让他鄙夷唾弃的东西,一个男孩子却有着妇人之仁的慈悲,在他眼里就是难成大器。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还会有儿子的,这一个废弃了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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