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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他做父亲的温情,不给他丝毫言语的安抚,要他在北魏蛮夷给他的阴影里再一次经历折磨。

谢敏朝知道,若谢缈能够摆脱那些陈旧的阴影,他便将是南黎最为坚毅勇敢的君王。

若谢缈不能,他便会毁于那些血腥的梦魇里,彻彻底底地沦为一个疯子。

可南黎,不需要一个心有囹圄,无法自释的君王。

“繁青,比起我,看来你更愿意将你舅舅放在心里。”

谢敏朝的声线添了几分沙哑,像是沾了些醉意,“我南黎不是不能打仗,我汉人军未必不如北魏蛮夷,只是这多年来囿于党争,内里的毒瘤太多,我既无力攘外,那么便先来安内,李氏兄弟一除,与鹤月为伍的窦海芳之流你也可随意清理,而那江玉祥曾跟随我多年,我如何不知他那日益增长的野心?你记住,此人一定要杀。”

这一局,是为谢詹泽与谢缈兄弟之间所设,也是为金源的江玉祥所设。

谢敏朝登位时便没想过自己能活到收复失地的那一日,他从一开始便在着手谋划,要将南黎的内乱,生生掐灭在自己手里。

围困南黎的,早非是北魏之刀兵,而是朝堂内利欲熏心的党争,朝堂外日益膨胀的野心,若除沉疴毒瘤,朝野上下一心,只要再有一个有能力有手段的君王,假以时日,又何愁不能驱除蛮夷?

沉重的殿门在一阵巨响中被人从外面砸开,大片大片的天光涌入,吹来的风中似乎满是血腥的味道。

凛风灌了谢缈满袖,他的剑锋横在谢敏朝的脖颈间,却有些细微的颤抖。

“缈缈!不可以!”

戚寸心才跑进殿,正瞧见这一幕,便忙上前去抱住他的腰,用力将他推着往后退了几步,又回头去攥住他握剑的手。

谢缈用力要挣脱她的手,却听她一阵呼痛,他的指节骤然一顿,他眼底多添几分茫然无措,不敢触碰她满是伤口的手指。

他却不知她本是假装喊疼,只是他这么一瞬犹疑的功夫,砚竹的身影迅速窜入殿中,一个手刀劈在他肩颈,便令他闭起眼睛,身体倒下去。

戚寸心及时扶住他,随后莫宴雪和徐允嘉他们都已入殿,她便将谢缈交给他们,要他们带他离开阳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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