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对上他的视线,语气意味不明,“是吗二哥?”
“太子这是何意?”
谢詹泽神色未动,故作不解。
“只是醉话,”戚寸心牵起谢缈的手,忽然出声,在谢詹泽朝她看过来的时候,便朝他微微一笑,“二哥不必放在心上,你此去金源,山高路远,我夫妻二人祝二哥一路顺风,听说金源的道观名山不少,二哥去了也是正好,至少不会那么想念月童。”
这番话面上倒是听着没什么,但偏偏谢詹泽听明白了其中隐含的几分讥诮,是以他此时静默地看了这位太子妃片刻,才扯了扯唇角,温声道:“太子妃说得是。”
今夜的风不甚明晰,更添几分燥热,戚寸心牵着谢缈的手走在回东宫的路上,道路两旁的宫灯明亮,投下散碎的影子。
“娘子在想什么?”
少年的嗓音是清冽的。
“我在想,为什么你二哥说话总是让人听着不舒服。”戚寸心说着,踢走了一颗小小的碎石子。
少年闻言,不由轻笑一声。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戚寸心仰头望着他,又去看他身后夜幕之间遥远的月亮,她一边随着他的步履往前走,一边牵着他的手晃来晃去。
影子在他们脚下,怎么也踩不碎。
“缈缈,我们两个人也很好的。”戚寸心忽然说。
少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片刻后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第75章
阳春宫。
“詹泽,你父皇解了你的禁,却又封你为晋王,要你到金源去,看来他真的已经在你们兄弟二人中做好了决定。”
贵妃吴氏散了发髻,坐在梳妆台前,细长的黛眉微蹙,面上一片惨淡。
“永宁侯入了太子门下,又在壁上打了胜仗,太子随侍丹玉又成了崇英军的统领,在缇阳击退了攻城的北魏蛮夷,如今太子正是风头无两的好时候,而我将将解禁,便得封晋王,母妃,这已是父皇极大的偏爱了。”
谢詹泽立在吴氏身后,俊朗的面容不见多少异样,他平静地凝视吴氏的背影。
“詹泽,你不能去金源,你若去了金源,”吴氏回过身来,她眼眶泛红,伸手抓住谢詹泽的手腕,“我们母子两个,又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母妃。”
谢詹泽摇了摇头,他的语气温和平缓,字句却暗藏玄机,“谁说我去了金源,便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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