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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要是不小心被那些翘边儿弄裂了,不但她之前的钱要白花,后头指不定还要再花多少……

夜渐深,烛芯已经剪过。

谢缈躺在床榻里侧,垂眼看着中间多出来的那个枕头,而挨着床沿,缩成一团的姑娘盖着另一床薄被,只露出一双杏眼,“这样隔着,就好了。”

长夜寂寂,残烛也将要燃尽。

事实上谢缈并不习惯身畔有人,即便那姑娘十分谨慎地缩在床沿,但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闭着眼的谢缈仍迟迟不能入睡。

他下意识地要去摸一样东西,却想起它早已遗失。

毫无预兆的,

睡梦中的姑娘一个翻身滚到了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谢缈脖颈的刹那,他骤然睁眼,下意识地伸手扼住她的脖颈。

力道之大,令原本睡着的戚寸心一下子惊醒。

烛火将熄未熄,闪烁不定,她睁眼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便觉颈间一痛,她随即失去意识,昏昏睡去。

烛火已熄,谢缈松开掐住她脖颈的手,他坐起身来,借着窗外疏漏的月光,慢条斯理地打量她的脸。

随即他轻飘飘地移开视线,活动了一下手指的关节。

月华散漫如霜般披落于檐角屋顶,少年如雪的衣袖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赤着一双脚,慢悠悠地走在屋顶脊线之上,低睨着底下铺陈的灯火。

那些灯火,照见了这座曾经的齐王府,如今的知府私邸的几分轮廓。

月辉与灯光在他身上交织成冷暖两种光影,他那一双眼明明是晦暗冷淡的,但那少了些血色的唇却忽然弯了弯。

第4章

滴答,

滴答。

戚寸心朦胧中似乎听到了淋漓的水声,并不清晰,甚至断断续续的,像是一只手在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水声,无端地令人汗毛倒竖,脊骨发寒。

她骤然睁开眼,冷汗不知何时已湿了后颈。

窗外天光初盛,她坐起身来,偏头却并未在床榻里侧瞧见谢缈的身影,床头叠放整齐不见一丝褶皱的,是他昨夜盖过的薄被。

呼吸平顺了些,她匆忙穿上衣服,便见靠近门口的木架子上的铜盆里已盛了清水,她不由回头。

少年坐在廊椅上,或是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他一手撑在栏杆上,宽大的衣袖后褪了些,露出他一截漂亮的腕骨,此刻侧着脸,正百无聊赖般地打量着荒院里的草木。

洗漱完毕,她走出门去,少年回头看她,似乎是将一截白色纤细的东西随手揣入怀里,戚寸心也没太看清,便见他站起身来,拿起靠在廊椅上的木棍拄着。

戚寸心看了一眼他手里拄着的木棍,“你行动不便,其实不用做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