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但涉及到对皇帝的非议,还将摄政王也牵扯了进去,极是棘手。
御史不敢直接上折到少帝的案前,也不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能悄悄先将事情报到了贤王那里。
陈伦说,徐范收到贤王的秘密质问后,查证为实,系二人酒后妄言。他知儿子和女婿犯下了大不敬的死罪,当引颈就戮,自己也有失察之过,更是无颜开口,但还是恳求,看在他往日为朝廷尽忠的份上,准许他自裁替罪,饶过儿子和女婿的性命。
贤王一时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只能先尽力压着事,正好他回了,晚上一收到消息,立刻就派陈伦前来见他。
“徐家的那个奴仆呢?”束慎徽听完问道。
“御史中丞将人暂时扣下,以备日后对质。或是恐惧,昨夜人解了裤带,自己悬索,上吊死了。”
束慎徽默然。
陈伦望着他烛火映照下的凝重脸容,心情极是沉重。
徐范那里也就罢了。他身居高位,政敌环伺,却治家不严,儿婿口舌惹祸,按律处置,咎由自取。
最大的问题,是这种议论若被摆上台面,叫少帝知道了,他将如何做想?虽说少帝和摄政王向来亲密无间,但论到如此敏感的问题,绝非小事。这才是这个举报,最为可怕的地方。
“我知晓了。你回吧,让贤王和御史中丞照制做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正当陈伦意乱之时,很快便听到束慎徽如此说道。
他一怔,望向他,“殿下——”
“就这样吧。”
他起了身,转头,望一眼窗外。
此时这间繁祉堂的书房里寂静极了,连细小冰雹砸落在屋头檐瓦上发出的窸窣之声,都能清晰入耳。
他回过头,望向自己的老友,面上露出笑容:“天气实在不好,怕下半夜严寒更甚。你也早些回,多陪我阿姐。明日朝堂见。”
这是结束会话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