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见摄政王又慢慢地回过头,目光落到脚前的那片湖水上,半晌,低低地道:“原来你和她,还有如此的故交……”
他的话音消失了。
刘向看着他沉郁的背影,犹疑了良久,又道:“殿下,臣斗胆有句僭越之言,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他的目光望着湖面。
“那日殿下走后,臣送王妃。王妃是个大气之人。殿下若还有话,纵然两地相隔,也可修书于她。无论何事,王妃应当不会计较。何况,王妃当初应也是仰慕殿下嫁入王府的。”
束慎徽回头:“你何意?你怎知她仰慕我?”
刘向实是被负疚所困,盼望二人和好,自己方不至于成为罪人,方才抑制不住说了那样的一番话。此刻听到他追问这一句,方惊觉失言,心砰地一跳,慌忙后退了几步,低头道:“是微臣自己胡乱猜的。殿下龙章凤姿,王妃岂有不倾心之理?”
束慎徽慢慢转身,双手负于身后,盯着刘向看了半晌,道:“你是有和她有关的事?安敢瞒我!”
第65章
在刘向的眼里,摄政王份位高贵,也极有手段,但对待身边之人却一向宽厚,非拿捏架子的上位之人,更不用说去年秋护国寺的事了,自那以后,刘向对他,实是有着死心塌地的效忠之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见他深夜仍在湖畔驻足,似胸结郁气,又应他之问,讲了些早年和小女君有关的事,问答之间,竟隐有几分推心置腹之感,这才叫他一时放松,脱口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
此刻气氛已是骤然不同。
刘向心惊不已,随了他的话音落下,反应过来,当即下跪。
去年秋兰太后寿日的那天,莫说护国寺里后来发生了他根本就没想到的朝堂剧变,即便当天什么事都没有,他也不能叫人知道,他竟出于人情,私自放人入内,就算那个人是他看着长大的旧主之女,他笃定她不会有任何的祸心。
这种行为于他的职位而言,是莫大的忌讳。没想到此刻,他一时放松,更也是出于安慰之念,不慎露了半句口风,竟就被察觉,遭到如此的质问。
面对着起疑的主上,刘向既不敢矢口否认,也不敢说出隐情,只能深深俯首,不敢对望。
束慎徽见他如此模样,再回想他方才说的那一句“王妃当初应也是仰慕殿下嫁入王府”,越发觉得意有所指。
和她相关,不问出来,他怎会罢休。
他看着跪地低头的刘向,“抬起头来。”
他声音不大,听着也无怒气,但话语中的威严却是扑面而来。刘向慢慢抬头,对上了摄政王那两道正射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