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坐了回去,扯被胡乱掩住身体耻处,拂了拂手。李祥春退了出去。
他独自在静悄的内室里再坐了片刻,驱尽了残梦,看着时辰也差不多,恐人都已在等,打起精神,起身洗漱更衣。
这趟南巡事关朝廷大计,来回至少是要几个月的,事务繁杂。一个上午过去,不过是定下了谁人留京伴驾,谁人随他。
他看了出来,少帝坐听,目光闪闪,不住地看向自己,几次欲言又止,显然极想和他同行。束慎徽准备好了少帝开口。他是不会点头的。不过,叫他略感意外的是,少帝最后竟也忍了下去,始终没说什么,只是后来,神色有些怏怏而已。
粗粗商议完毕,已是近午。大臣退了出去,束慎徽也从议事的宣政殿西殿出来,送少帝回宫。见他低头走路,无精打采,便解释:“陛下,朝廷不能同时出走陛下与臣二人,南巡也并非游山玩水,而是出于北伐大计的考虑。”
除了这两点,这也是一个考验他单独执政的机会。当然,这个束慎徽没有明讲。
束戬抬头说道:“我知道。农乃天下之本,粮草不继,何以北伐。我会守好朝廷的,只是这趟又要辛苦三皇叔了。你快回府休息吧,不用送我。”
束慎徽闻言,倍加欣慰,再送几步,和少帝分开,转回到了文林阁。
早上议事不觉,此刻松弛了下来,他又觉微微头痛,额角似有一根暗线在扯动,只以为是昨夜乱梦,人过于疲乏所致,也未在意。草草用了午食,又照平日习惯,伏案做事,整理备忘。正忙碌着,说永泰公主入了宫,求见于他。
束慎徽让李祥春带她进来。因她如若亲姊,二人关系亲近,便没那么多的讲究,继续坐于案后,听到脚步声起,方抬头,见她进了。
他正要放下笔去迎人,永泰公主已风风火火快步走到他的案前,开口便说:“三郎!我昨日府里事忙,晚上才听到消息!外面都说你就要纳那个什么八部王女做侧妃了?还说王女昨日在你家盘桓了大半日?这叫什么事?你是要给长宁妹妹好看不成?若非驸马压住,死活不放我出来,我昨晚就要来找你了!你真要纳人做侧妃?上月长宁妹妹意外遇险,是你非要亲自下水寻人的,驸马拦都拦不住,他撒手慢了些,你竟就翻脸,踹了他满满一脚,回家胸前都乌青了一片!我都没这么打过他!我还道你真有几分看重她的。这才转个头,你就要纳侧妃了?我可真是看不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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