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因为懦弱,他已铸了大错,这一次倘若还是如此,因忌惮天威便违心承命,半点的可能性也不去争取,将来他便是死了,也无颜去见亡妻之面。
“你随我来!”
他转身朝里走去。
姜含元跟着,入了大帐。
“含元,你不必为了顾全我,违心应许,委屈了你自己。你先前质问没错,摄政王绝非良人,莫说为父不能就这样将你嫁了,便是因你性情,也不能答应。你从小长在边地,自由惯了,京城那种地方,于你如同牢笼,你待不住,也不适合你。”
一进去,姜祖望便如此说道。
“雁门之西陉关,天下雄兵将来聚集之地。摄政王娶你,本意在我,应当还是以示恩羁縻居多,他需要用我,所以此事,并非完全没有转圜余地。何况,他少年时巡边来此,我和他处过几日,虽年轻,却风猷暇旷,廓然有气度,应当是个能容人进言之人。关于这件事,为父心意已决,推掉婚事!”
姜祖望的语气坚定,再无半分先前的犹豫仿徨。
他说完,却见女儿双目落在自己脸上,一言不发,对自己的话依然没什么反应。
“你有听阿爹在说话吗?”
她仿佛忽然回过了神。
“我方才说过了,我接受婚事。”
“兕兕!”
姜祖望叫了声她的乳名,语气加重,“阿爹说过了,你完全不必顾虑过多!一切有为父的担着!朝廷现在需要用我,摄政王不会对我如何的!”
她慢慢抬起眼眸,望着自己的父亲。
“多谢您为我着想。不过,您照我意思答复便可。另外——”
她顿了一顿,“不知婚期何时,倘若来得及,我去趟云落。”
她说完,朝自己的父亲行了一礼,转身去了。
姜祖望万万没有想到,女儿失踪多日,回来竟态度大变。
做父亲的直觉告诉她,就在一开始,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极其抵触的。这些天,她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让她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他望着女儿的背影,忍不住,再次叫住了她。